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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9:53:03 作者: 鹿溪山
身影已經徹底消失在林中, 花燃再想追上去也沒了辦法,心中的暴躁節節攀升。
她仿佛是活在一個巨大的籠子裡, 一舉一動都在屠河的監視下,無形的大網層層包裹,讓人難以呼吸。
先前的想法大錯特錯, 她就不該拿湛塵和屠河相比較, 這簡直是對湛塵的一種侮辱, 這種緊密的盯梢只會讓她很想扭斷他的脖子。
之後的一路, 她腦子裡都是驚鴻一瞥的那道身影, 腦中復盤了一遍又一遍, 要甩脫屠河的想法再次加深。
可惜她如今孤立無援, 又不能採取太過強硬的措施以免被樓主察覺, 於是只好與虎謀皮,去找聞驚風。
從聞驚風對屠河的態度來看,他對待樓主的態度也似乎有些曖昧,並沒有她所想像的那般忠心耿耿,她決定賭一把。
夜半三更,花燃出門去找聞驚風,屠河緊跟,兩人一起走進聞驚風的院子。
時隔多年再次進入聞驚風的院子,花燃心中已沒有任何波動。
聞驚風沒睡,坐在院中飲酒賞月,見到花燃也不意外,倒一杯酒往前推,「你來了?」
花燃坐到他對面,「我有事找你。」
「進屋聊?」聞驚風看一眼她身後的屠河,「這根尾巴還真是陰魂不散,要不然我向樓主提議換個人。」
花燃:「沒必要。」
先不說聞驚風能不能將屠河換走,就算真能成功,來的另一個人也不過是重複這種監視的過程。
聞驚風起身往裡走,停在房門前,伸手打開邀請花燃進入。
花燃抬腳走進去,她身後的屠河被攔下。
「我要跟著她。」屠河惡狠狠地瞪著聞驚風。
門口陣法亮起,一根根不知從哪飛出毒針如天女散花灑向屠河,屠河反應極快翻身躲避,卻還是被一根銀針刺中肩膀,半邊身子瞬間麻痹。
「這裡是我的地方,還容不得你來撒野。」
聞驚風晃動著摺扇,風刃帶著寒意,幾乎要將人的皮肉割下。
「春風一度的場面,你就沒必要看了,做狗也要有點自知之明,不要妄想能干涉主人的行為。」
靈力打在屠河所站的地方,陣法被激活,形成一個透明結界,所有聲音都被屏蔽在外。
屠河焦躁地捶打陣法,想喊住花燃,然而聲音無法傳出去,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花燃走進去,而後是聞驚風緩慢地關起門。
拳頭落在結界上,手指溢出的鮮血星星點點滴下,他嘶吼著,猶如一隻困獸。
屋內,聞驚風拿出一顆光柱放入燈籠里,看著站在窗口往外瞧的花燃,玩笑道:「心疼了?」
花燃:「比起心疼他,我更心疼我自己。」
聞驚風笑笑,「這回輪到你無事不登三寶殿。」
花燃:「幫我甩開他一段時間。」
「好說。」聞驚風點頭,指向身後,「你可以從這個窗口離開,他不會看見。」
花燃:「你不問我要去做什麼?」
聞驚風搖頭,「如果你想說自然會告訴我,不然聽你編的藉口也沒有意義,我說過的,這個世界上只有我能幫你,我也會幫你。」
花燃沉默片刻,起身起開,「謝了。」
風從窗戶吹來,聞驚風玩味地看一眼門口的結界,拿出紙張撕成兩個小人。
結界外的聲音傳來,屠河狂喜,大聲呼喊著花燃的名字,卻發現結界內的聲音還是傳不出去。
一聲聲曖昧的動靜從房間中飄出,屠河眼眶通紅,切齒拊心。
月色籠罩在雲層之後,地面一切物體隱隱綽綽,看不真切。
花燃快速移動,不發出一點聲音,草木輕微晃動間她已經抵達下一個位置。
去到黃昏時見過人影消失的樹林,她踏入這片小樹林的範圍,茂密的樹木將周圍本就昏暗的光線遮擋得更加徹底。
她融入夜色中,沒有點燈,尋找著人經過的痕跡。
林子再往後便是一座陡峭的懸崖,因而這片樹林少有人來往,以至於一旦有人經過,折斷的草葉和地面微微破碎的落葉都在指明來者的方向。
對方足夠小心,痕跡大部分都被清除乾淨,花燃十分仔細,一寸一寸地搜索,還是找到些許線索。
沿著斷斷續續的痕跡向前摸索,最終去到一面石牆前。
石牆上布滿攀爬的藤蔓,凹凸不平處生長著一簇簇青苔,獨屬於草木的氣息撲面而來,看上去就是一個十分普通的大石。
她伸手貼在石牆上,觸感冰冷潮濕,和一塊真正的石頭沒有區別。
收回手,她打量著面前的石牆,這樣的石牆她似乎在哪裡見過……是在百花城時,她被戚樹帶去的地方。
她抬起腳試探地往前伸,這一次沒有觸碰到任何遮擋物,而是直接穿過石牆,有如平地。
很巧妙的陣法,陣眼設置在腿部以下,正常人看到石牆絕不會抬腳繼續往前走,而是伸手摸索,觸碰到的是真正的石牆。
只有先激發陣眼,才能讓整個石牆變為陣法。
花燃走進去,石牆內是一個漆黑的甬道,腳下是滑膩厚重的青苔,陰冷又潮濕的甬道帶著地底泥土的腥氣。
一路向前,她在腦中印出此時移動的方向,這個位置……好像是樓主所住的院子。
她的動作變得更加謹慎,一邊行走,一邊清掃留下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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