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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9:53:03 作者: 鹿溪山
花燃解釋:「是我想自己走路的。」
這點傷對她來說不算什麼,一路心情又不太美妙,不如走走路整理一下思緒。
「不用你替他說話,這就胳膊肘往外拐,以後還有得你受的。」夏夫人點點花燃的腦袋,風風火火地繼續安排。
「讓廚房煮個薑湯驅驅寒,最好的木炭也拿出來,一路過來也不知道吹了多少風,可別染上風寒。」
花燃:「我不會……」得風寒。
看著夏夫人微微紅腫的眼眶,乾燥起皮的嘴唇,她要說的話停在舌尖。
「還愣著幹什麼,在屋外吹風很涼快?花燃不像你完好無損,身上有傷可吹不得風。」夏夫人又斜一眼湛塵。
湛塵會意,第一次看懂人的臉色,將花燃橫抱起來向屋內走去。
花燃猝不及防,天旋地轉後視線從夏夫人的臉變成湛塵清晰流暢的下頜線,頓時哭笑不得,扯扯湛塵胸口的衣領,「我自己走。」
「夏夫人會不高興。」湛塵道。
花燃:「她不高興就不高興唄,你什麼時候開始顧及旁人的感受了?」
湛塵:「她是你的家人。」
雖然花燃不曾說過什麼,也沒有與夏家人相認,看他看得出來,花燃仍把當夏夫人當做姐姐看待,不然又何必去理會周谷禮的事情,只不過是不想見夏瑾檸痛苦,夏家人難受。
既然是她的家人,他總要做點什麼,至少要在夏夫人心中有個好印象。
夏瑾檸今日心情極好,聖上來是為洛水寺的事情,而周谷禮又是新晉狀元,想必聖上一定會想辦法讓他恢復正常!
她站在夏夫人身旁,看著兩人前行的背影,花燃的臉和脖子從湛塵臂彎處探出,白皙的肌膚和湛塵古銅色的手臂形成鮮明對比。
湛塵手臂上微微鼓起的肌肉說明著蘊含的能量,整個人像座山巍峨聳立,又冷然如山頂呼嘯而過的風,不像僧人,倒像個天天練武的將軍。
她抱住夏夫人的手臂,為湛塵打抱不平,「娘,你怎麼那麼凶?我看他們挺配的,他看上去也不是能壓住阿燃的樣子。」
夏夫人敲一下她的額頭,「你懂什麼?現在不給她撐腰,難不成要真等以後他們成親了再說,哪還來得及?」
夏瑾檸揉揉額頭,「那你之前怎麼不這樣對周古禮?」
「谷禮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他什麼樣我比你清楚,你不欺壓他就不錯了。」夏夫人抬腳向前走去。
夏瑾檸在她身後哇哇亂叫,「我從來沒有欺壓他,是不是他又跟你告狀,看我怎麼收拾他!」
第72章 做戲
◎想讓所有人知道◎
冬日的第一場雪落下, 紛紛揚揚。
一個晚上過去,地上鋪著一層高至腳踝的積雪。
聽說周谷禮已經被帶回來,夏瑾檸一大早就跑去周家, 夏夫人也沒攔她, 坐在烤得暖烘烘的房間裡繡東西。
花燃坐在床上, 生無可戀地喝藥。
她再三與夏夫人強調過身上的傷無礙, 可抵不過大夫的一句喝藥調養,實在不行喝點藥也沒什麼,只是這藥湛塵非要一口一口餵。
第一次在受傷後受到如此照顧,她不適應, 非常不適應。
看著剩下的半碗藥, 她忍無可忍,「要不然你還是讓我一口喝了吧,這樣快點。」
藥不算太苦,但是這樣一口一口喝, 要喝到什麼時候?難道湛塵是在報復她之前往他治失明的藥里加黃連?
湛塵不說話,靜靜望著花燃, 眼中情緒難言。
花燃敗下陣來,「你繼續喂,我喝還不行嗎?」
真是受不了他這個眼神, 搞得她好像把他怎麼了一樣, 明明遭罪的人是她, 怎麼感覺委屈的人是他?
湛塵幾乎是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邊, 支也支不走, 去拿藥也是運起靈力, 眨眼間便是一個來回。
花燃知道這是因為上次故意支開他, 讓他去引來正道的人, 她私下與聞驚風見面商談這件事讓他不高興,她能拿這個小醋罈子怎麼辦呢,只能由他去了。
天地被雪掩蓋,入目皆是一片白茫茫。
花燃身上穿著一件毛茸茸的斗篷,是潔白天地間唯一的一抹紅。
斗篷是夏夫人送的,衣領處連著一條淡粉色毛領,將她的臉擋住小半,更顯得一雙眼大而明亮。
兩人在一座山峰上,此地已遠離潮州,山上是萬年不化的積雪。
花燃問:「你帶我來這幹什麼?」
湛塵拿出一塊木板和一雙鞋子,木板兩端微微翹起,鞋子也比平常鞋子更厚一些,他讓花燃抬起腳,為她換好鞋子,又將其固定在木板上。
兩人站定的地方是山峰邊緣,向下看是一片白色積雪,從峰頂連綿而下。
湛塵:「跳下去往下滑。」
花燃:「啊?」
推力從腰上傳來,力道不大,但花燃站在木板上,腳下是鬆軟的積雪,她被推動向前滑去,吹拂而過的風撩起她的頭髮。
她穩住身形,很快就明白過來玩法,控制著方向一路向下,身後斗篷與黑髮齊飛。
這是與乘坐飛舟全然不同的感覺,腳下接觸著地面,能感覺到它們一寸寸快速後移,前方可能會有彎起的鉤子,整個人便騰空而起又快速下落。
花燃玩瘋了,劃到山底又跑回山頂,整座山里迴蕩著她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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