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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9:53:03 作者: 鹿溪山
門由於慣性打開後撞擊到牆上又彈回來,能看見裡面事物的時間不過兩三秒,短短的時間足夠讓三人陷入長久的沉默。
花燃最先開口:「繼續走。」
徐君平緊緊抿著嘴,一言不發,咬緊牙關腮幫子鼓起,他怕如果不這麼做,下一秒就會吐出來。
房間裡是一些人的斷肢殘骸,他們被肢解後隨意堆在一起,有一顆頭顱正對著大門的方向,臉上的皮肉已經開始腐爛,有白色的蛆蟲在眼眶裡穿梭。
斷肢旁邊是一堆黑色泥土,混著碎肉和碎骨頭,再過去一點就是一堆純粹的黑土,和他們腳下踩的這片土地的土沒什麼區別。
徐君平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沒忍住乾嘔一聲,「那些都是什麼玩意兒?」
臭房子裡的東西實在太過噁心,花燃臉色也不太好看,「你猜為什麼無名花鋪里的花都比其他店鋪長得更好?」
徐君平背著金群芸,臉色慘白,「那些是……肥料?」
用人的屍骨摻雜到泥土中,作為靈花的養料,死去的人估計是失敗品,戚樹還真是會物盡其用。
即將離開時,花燃瞥見房子後方花田,她立即止住腳步,轉換方向,湛塵沉默跟上,徐君平看了看出口處,又看一眼花燃,最後還是咬咬牙跟上花燃。
一排排房屋後面的花田裡種的都是迷魂花,邊邊角角摻雜幾株毒花,都是較為罕見的靈植,她二話不說彎腰開始拔花。
有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已經趕來,眼睛有焦距地盯著花燃,不是木頭一樣的黑衣人,估計是頭目。
徐君平哭喪著臉,「我剛才怎麼就鬼迷心竅,不直接跑了呢?」
花燃站起擦擦手上沾染的汁液,吩咐徐君平,「做個交易,你幫我把這些花都收好,我告訴你怎麼讓金群芸恢復正常。」
徐君平立即點頭,「好好好!」
果然相信直覺是對的,幸好他剛才沒有跑,萬一和花燃分開還不知道走出這裡後能不能再找到她。
花燃拍拍湛塵的肩膀,「和尚,幹活了。」
湛塵看著從她手掌落到肩上的幾粒泥土,聯想到剛才臭房子裡的東西,身體頓時一僵。
他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花、燃!」
清心咒也平不下他心中的波動了!
第20章 放過
◎怎麼可能放過?◎
月亮墜下,太陽即將升起,這是一天中最暗的時刻。
花燃的頭髮飄起,衣袂翻飛,紅線如一支支飛箭朝前刺去,磅礴大雨般密不透風,壓迫感極強。
她的左手小指輕輕抽搐一下,連續打了一晚上,有點累。
黑衣人頭領在紅線中穿梭,信步閒庭,他的速度看上去竟然不比花燃慢,在紅線的圍擊下還能遊刃有餘。
兩人貼近,紅線纏繞住花燃五指,她從黑衣人頭領的脖頸處抓過,頭領抬手抵擋住她的攻擊,兩人手臂的碰撞處傳來一陣酥麻,疼痛蔓延。
頭領並不像黑衣人那樣對疼痛無知覺,雖然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但動作有些微僵滯。
龐大而斑駁的靈力從頭領身上湧出,凝聚成護盾抵擋天女散花般的紅線,他手中握著一柄長刀,在黑夜中揮動時閃過寒光,又快又狠。
湛塵並未旁觀,說出的每一個字都裹挾著靈力震人心神,散出的細碎金光在夜色中像是連綿螢火。
一個花燃打起來吃力,加上一個淨光寺精心培養的佛子,如果這還打不贏花燃就可以洗手不幹了。
作為組織里的頂尖刺客,她的任務薪酬很高,與之相對的,她的實力也弱不到哪去,一般來說很少能夠遇到讓她感覺棘手的人。
但是這個地方的人著實奇怪,那些不知疼痛的黑衣人實力不弱,能給她造成一定麻煩,這個頭領實力更甚,按理說無名宗不該如此籍籍無名才對。
他們的靈力深厚,但實在斑駁,就好像使用的不全是自己修煉得來的純粹靈力。
頭領死得很快,在發現自己贏不了的時候就乾脆利落地要自爆,被花燃和湛塵聯手攔下,但人還是自我了斷,沒留下一點關於無名宗的信息。
花燃回頭催促徐君平:「快點!挖完沒有?」
徐君平直起腰,擦去額頭的汗,「好了好了,我們走吧。」
剛才他全神貫注地採摘靈花,腰都沒直起過一次,就是怕戰鬥結束的速度比他摘花更快。
很奇怪,他竟然一點都沒有過可能會打輸的想法,甚至未分出心神關注戰鬥,或許是花燃的實力太強悍,安全感太足,她說出口的事情就沒有辦不到的。
他將昏迷的金群芸背起,往入口的方向走去。
火焰全部蔓延開來,沒有一間屋子得以倖免,徐君平回頭,看見臭屋子被大火包裹,臭味或許是經過烈火的焚燒,味道淡了不少。
一把大火,燒盡這罪惡之地。
走出陣法,清風徐來,在裡面的時候不覺得熱,出來才發覺出了一身汗,裡面的火像蒸爐,烤著一個個包子一樣的人。
孤月影從一棵樹上竄下來,「阿燃姐姐,你們沒事吧?」
「沒事。」花燃回答,又教訓一句,「以後不要在戰場邊緣躲著,要是運氣不好你的小命難保。」
就憑孤月影這點修為,往來的修士肯定都能發現她,只不過懶得動手罷了,但並不是人人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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