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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9:53:03 作者: 鹿溪山
「必剛師兄果然沒罰我,只是罵了我幾句,還問我有沒有受傷,話說你為什麼要這個點讓我到關大師兄的自省室來,你為什麼又會在這裡?大師兄呢?」
花燃摁住廣清往前探的頭,敷衍道:「小屁孩哪有那麼多問題,大半夜的趕緊回去睡覺。」
廣清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說這個點讓我過來,就是為了喊我回去睡覺?」
「你幫了我大忙,下次有機會請你吃十串冰糖葫蘆,現在趕緊給我回去。」花燃伸手在廣清額頭上彈一下。
廣清滿臉憋屈,繃著一張圓臉,氣鼓鼓地往回走。
大門關起,花燃推開桌子上的紙筆,坐在桌子上休息,剛才湛塵那一下一點沒留手,她現在氣血翻湧,走兩步就要喘兩下。
「卑劣。」聽完花燃和廣清的整個對話,癱坐在原地無法動彈的湛塵抬眼看去。
故意帶廣清出門,被必剛發現後擺出脅迫廣清的姿態,又以不被罰為賭注和廣清打賭,讓廣清這個點到他門口來,先用一番威脅廣清性命的話擾亂他,又讓廣清出現使他分神。
一環扣一環,以花燃的實力,必剛發現他們離寺想必也是特意的安排。
花燃不以為意,「人能活著就行,哪還管卑不卑劣,你輸就輸在太輕敵。」
她手托著下巴打量湛塵,「你們沒調查過我嗎?就這麼放心地把我關在這裡?」
這個問題湛塵沒能回答,藥物完全擴散,他雙眼閉起失去意識。
花燃盯著湛塵幾秒,確定對方不是做戲後慢慢蹲到他面前。
她原先裝在乾坤袋裡的藥物儲備全部用盡,鎮裡的藥物種類又太少,能配製這點毒已經是極限,不僅見效慢毒性也不強,估計湛塵過不久就會醒來。
匕首舉起,月色中寒光一閃,匕首停在湛塵胸前兩寸……然後無論如何也刺不下去。
花燃打量著手裡的匕首,又刺向湛塵的手臂,然後額間、喉嚨、腿,甚至是手指頭,無一例外都不能在湛塵身上留下半點痕跡。
因為她根本無法下手,手臂仿佛不受身體控制。
她將匕首塞到湛塵手中,握著湛塵的手試圖在自己另一隻掌心中劃一刀,掌心血跡蔓延。
換心之後,只要一方失去意識時,另一方就不能做出任何傷害對方的行為麼……
她將湛塵雙手搭在她肩上,把人扛出門去。
淨光寺邊緣就在眼前,她沒走大門,想翻過高牆出去,在即將翻過去的那一瞬間,虛空處閃過一道金光。
她的頭狠狠撞在金光上,剎那間頭昏眼花,扛著湛塵一同從高牆上翻落。
幾秒之後,她撐著還有些暈眩的頭,站起打量面前的高牆,金光已經消失不見,但伸手去觸摸時,金光就像水裡的波瀾般一圈圈震盪開來。
結界?
什麼時候出現的破結界?
腦中一閃而過方丈那張老臉,花燃深吸一口氣,默默把湛塵扛回去。
現在和方丈正面對上不是明智之舉,等她養好傷,一切再詳細計議。
只不過一想到這一晚上所有行動都在老禿驢眼皮底子下,說不定看她就像看一個稚兒胡鬧一般,她就壓不住心口的火氣,以至於把湛塵扛回去時想狠狠把他摔在床上,但是做不到,於是更氣了。
這一晚花燃是在自省室中過夜的,她並不挑剔,在哪睡都是睡。
在自省室淺淡的檀香中,她一閉眼就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時,花燃睜著眼睛,有一瞬間的茫然,忘了自己身在何處,身體比大腦先一步緊繃起來,等意識過來自己是在淨光寺中身體才漸漸舒緩。
她起身狐疑地將整個自省室中的東西細細觀察一遍,沒發現任何異常,她乾坤袋裡的東西和紅線都在。
半晌,她低頭自嘲一笑,太久沒睡過好覺,難得睡沉一次,都要懷疑是不是有人暗中害她。
窗外太陽已經升起,陽光照到自省室門前,她打開門,坐在門口懶洋洋地曬太陽。
這一坐就坐到午飯時間,腹中有些飢餓。
人吃五穀雜糧,修仙者還未成為真正的仙,自然也需要吃些靈食來補充體力,維持性命。
花燃翻遍乾坤袋,原先備好的辟穀丹一顆也不剩。
看來不管哪個宗門,懲罰弟子的手段都是讓人挨餓,她摸摸肚子,正打算起身出去弄點吃食,一個圓腦袋忽然從長廊轉角處出現。
廣清一路小跑過來,從懷中掏出一個饅頭塞到花燃手中,一邊抬頭緊張兮兮地東張西望,「你快點吃,別被人發現你在偷吃。」
饅頭還是溫熱的,散發著淡淡麥香。
花燃垂眼,笑了,「我昨天半夜喊你出門白跑一趟你不生氣?既然知道偷吃違規,怎麼還敢拿饅頭過來給我?」
廣清眼睛盯著外面,生怕有人路過,「昨天說好的如果必剛師兄不罰我,我就要在那個點去到大師兄自省室門口,說話當然要守信。被關禁閉會很餓,人餓了就難受,不吃飯怎麼能行,你偷偷吃兩口墊墊肚子,反正也吃不飽,大不了我就再說是被你威脅的。」
花燃笑彎了眼,把饅頭撕成條塞進嘴裡,「你大師兄不是也關著嗎?不給他送送?」
「我不敢。」廣清老實道,「而且就算我給他送,他也不會吃,大師兄從來不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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