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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9:46:39 作者: 慕舟淮
季鶴白從山洞外進來,扔了一套衣服給謝慈安,笑道:「搜了你的乾坤袋,既然有乾衣,那便換上。」
墨明兮:「……」
謝慈安聽話的躲到角落換衣,墨明兮想起捆靈鎖那話。季鶴白既然說得出口,就做得出來。他對著季鶴白,心裡升起一點尷尬:「有什麼事讓你非得管我用靈力了?」
季鶴白裝模作樣的想了想:「昏睡不醒,抓著我手不放算不算?」
墨明兮矢口否認:「我怎麼不記得。」
季鶴白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我已經問過了,他就住在前面歡元嶺,是個修士聚集的村落,翻過這座山就到了。我看這謝慈安靈根劣等,許是走了修煉歧途。」
墨明兮沒太在意謝慈安住在哪裡,沉浸在上個話題中:「下次我再抓你,你掰開就是了。」
季鶴白搖頭:「妙妙喜歡抓著我,我有什麼不高興的?」
墨明兮:「沒人喜歡抓著你。」
季鶴白:「昨晚你可不這樣。」
墨明兮:「那你在馬車上哼哼唧唧的時候呢。」
季鶴白:「哼,兩個大乘修士。」
墨明兮:「……」
謝慈安換好衣服,從角落默默走出來:「可以放我走了嗎?」
墨明兮和季鶴白對視一瞬,異口同聲道:「不行。」
謝慈安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打理好了看著倒像個正經門派的弟子。捆靈鎖纏著他的脖子,他也沒動逃跑的念頭。僵持了一會,謝慈安那怯懦的表情收起來,露出任人宰割的模樣。
季鶴白更加無聊,直接將謝慈安的乾坤袋遞給墨明兮。
墨明兮會意翻找了一陣,裡頭不過是些散碎靈石。他探查再三,摸到了一個熟悉的紋路。拿出來一看是個瓷瓶,瓶中裝著一顆顆細小藥丸。他倒出一粒在指尖捻了捻,發出一陣腐臭。傳音道:「像是靈骨的粉末。」
季鶴白眉目如霜,他同別人說話帶著些不容反駁的架勢,對著謝慈安道:「這個有什麼用?」
謝慈安奇怪的看了兩人一眼,眼神不再躲閃:「你不知道這有何用?」隨後在季鶴白的目光下老實說:「這是長生不老藥啊。」
季鶴白看著墨明兮指尖的粉末,目光冷冷:「修士也要這東西來長生?」
墨明兮看著季鶴白那雙眸子,眼中像是海下暗流一般涌動著殺意。無端又生出一種替天行道,天道懲罰於一手的架勢。
謝慈安吊兒郎當道:「我們這些劣靈根,可不就靠這個續命?」
季鶴白手上捆靈鎖一緊,拽得他往前倒去。謝慈安不以為意:「反正東西你都找到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墨明兮開口道:「你從玉京逃出來的?」
謝慈安開始裝傻,無論如何不說話了。
季鶴白偏頭,靜靜看了墨明兮一眼。墨明兮將瓶身翻轉,露出瓶底的鸞鳥圖案來。瓶底的刻痕雖然很淺,指腹撫過仍然能清晰的感知。
墨明兮有時候覺得季鶴白那些荒謬的殺意並非出自本心,此時季鶴白正目光沉靜,思索對策,顯得就很正常。
然後他聽見季鶴白說:「走,帶我到歡元嶺去。」
墨明兮傳音道:「太過草率了吧。」
季鶴白低笑一聲:「無所謂。」
墨明兮搖頭,反正荒唐事情已經是一件接一件了,在此地順藤摸瓜,總比直接去修元塔看季鶴白和仙人……
墨明兮搖搖頭,把天道那句『仙人死在他床上』狠狠甩出腦袋。
季鶴白已經拽著謝慈安整裝待發,看著墨明兮這樣,不懷好意道:「要不我背你?」
墨明兮一道法術打在季鶴白腳邊,輕輕說出一個字:「滾。」
季鶴白看著他面上瞬間如覆寒霜,想他現在應該嘗到了靈脈不暢的痛楚,好整以暇道:「不聽師叔言,吃虧在眼前啊。」
午時剛過,季鶴白的衣帶在陽光中飄動,他身負長劍,意氣風發。墨明兮按了按胸口,心道:不生氣,人是人,劍修是劍修,不能相提並論。
謝慈安毫不提防季鶴白,走在前頭帶路。他極為熟悉地形,一路避開了那些難爬的山路。雖然彎彎繞繞,但比起上山之時已經輕快不少。
季鶴白心情大好的牽著捆靈鎖跟在後面,墨明兮亦步亦趨。三人各懷心思,一言不發。
墨明兮仍然不理解,季鶴白這種對誰都有的信任感到底怎麼形成的,如何就能毫不懷疑的跟著謝慈安走了。他忍不住傳音道:「你在想什麼?」
季鶴白傳音:「我在想墨明兮。」
墨明兮差點摔下山去。
繞到山南,山腰下起了霧氣,季鶴白看了一會,緊了緊手上的捆靈鎖。
謝慈安道:「山南山北天象不同,這邊常年有霧,不礙事的。」
墨明兮仔細聽著周圍的聲音,不像有什麼埋伏的樣子,便集中精神走近這淡淡白霧之中。
直到身處白霧之內,才發現這霧不像遠觀那樣稀薄,就連走在前面的謝慈安都變得時隱時現。
季鶴白下意識縮短捆靈鎖,這一收縮才發現繩子那一端竟然沒了重量。他將繩子收回一看,只留下一截粗暴的斷口。
霧障由頭頂緩緩覆蓋下來,濃得連四周的樹木都看不見。季鶴白扔了手上那條斷了的捆靈鎖,拿了條新的捆在了墨明兮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