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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9:46:39 作者: 慕舟淮
    瑩光微微轉向墨明兮手指的方向:「他?不是吧。他不值一提。」

    墨明兮看著眼前這團白光:「不值一提?」

    這瑩光又轉回來:「當然,你也可以救他。」

    墨明兮被攪得有些混亂:「怎麼救?我一縷殘魂去嚇死季鶴白?」

    那團瑩光離近了點:「這有何難?我將你送還修真界,你去奪舍,再對付了季鶴白,不就能阻止這一切了?」

    如若面前不是天道,墨明兮會覺得它也有病。

    只是縱然預示如此,在天道眼裡季鶴白也好想不值一提。

    這天道眼裡有值得一提的東西嗎?墨明兮捋了捋頭髮,指尖也從髮帶中穿過。

    「季鶴白也不是這樣好說服的,何況他根本就不會聽我的。」

    「說服?」天道轉悠了一圈:「我是讓你去說服的嗎?你看著季鶴白草菅人命,生不出一絲將其證道的執念。」

    墨明兮有些抵抗耳邊的低語,依舊不能相信相中所見。

    他往後退了一步:「我已叩問天門,求仁得仁。沒有執念,不想強求了。此人修真界劍修之首,我活著或許可以一試。可惜奪舍的話,我能奪舍之人未必能將他證道。」

    天道考驗般的說道:「你是不能還是不想?」

    墨明兮一愣,反問道:「你是天道,何不親自將他捏碎?」

    天道似乎終於垂目看了一眼墨明兮,拉著他飛身到離季鶴白更近的地方:「即便是天道,也沒法隨意斷決他人生死。」

    高崗之下萬劍匯聚,刺蝟似的插在山包上。

    季鶴白坐在其中,眉目低垂擦拭著劍身。

    劍身的幽光映在他冷峻的側臉上,一派霜雪霽月的模樣。

    墨明兮站在他對面,手虛虛放在劍身上:「他變成這樣之前,難道修真界裡難道找不出一個能管管他的人?」

    「這事兩個月之後就會發生。」

    墨明兮眼神一凝,怎麼覺得似乎和自己脫不了關係。

    他不願相信,追問道:「兩個月之間發生了什麼?」

    天道淡淡開口:「先是面對刁難送走了你的算籌,順手立了條規矩:天下修真,劍修為尊。旁門左道,可一劍破之。」

    墨明兮眉心微聚:「缺德損招,誰會理他?」

    天道繼續道:「凡以旁門左道靈骨,可換季鶴白一縷真傳。一月之內,數十上百門派被迫,好不悽慘。」

    墨明兮想過季鶴白在壓力之下也許行為有失,聽到這話依舊難免心頭火起,連帶著眼前擦劍的虛影都嫌惡起來。

    天道落在墨明兮身邊:「豈止啊,他還挑起爭端後,還不忘提升自己。尋得修真界內的仙人,使其隕落於鼎爐之法中。」

    墨明兮一面是:劍修三百年不入無情道,果然不是什麼好人。

    一面又覺得季鶴白先從師父學習,再於他墨明兮管束,怎麼可能短短一月就逆行倒施。

    此事蹊蹺,他忍不住懷疑起來。

    天道適時火上澆油:「當然了,仙人不願順從,忍辱負重對他下咒也是有的。」

    墨明兮聞言瞳中一縮:「當真如此。」

    「天道豈有虛言,你所行衍天之術難道是玩笑?」

    墨明兮無可辯駁,眸中映著季鶴白低頭擦劍的模樣。

    他們可以相看兩厭針鋒相對,但不可以墮落偏激罔顧天理。

    「那你若是偏執至此,確實無可救藥了。」

    天道冷眼旁觀:「你也別這樣生氣,雖說相中如此。但以前迫害你門派,巧取豪奪之人,也算受到了報復,求饒仰望。以前求而不得的仙人,現在也成為鼎爐,為修士所用,從神壇跌落。其實在你們看來也很……」他似乎在感受凡人的體會,隨後吐出兩個字:「快意。」

    「快意?快意什麼?」墨明兮懷疑地看著天道,幾次抬手卻又奈何不得。

    修真界的天道,看上去也是不大正常。

    墨明兮的舉動天道看在眼中,卻不為所動。

    湊得更加近了,幾乎要碰到他的髮絲:「不過他也沒放過你就對了,你雖一縷殘魂,倒還是能打入劍中做成劍靈。」

    墨明兮:……

    看著墨明兮僵住,天道滿意的拂去衍天之相的預示之景,抓著他的手腕命門浮在空中,等著墨明兮從震撼中清醒。

    焦土幻象散去後,玉華宗上下燃燈不滅的景色浮現在眼前。

    季鶴白在登天一般陡峭的祈玄道上為他掛了千條素練,遠遠一看如同青山悲哭。

    天道好整以暇:「決定好了沒?」

    墨明兮冷哼一聲:「我現在只想鑿開他腦袋看看,裡面到底是些什麼東西。」

    他目光幾乎要在季鶴白身上穿出兩個洞來,季鶴白似有感應,忽然在山道上停住腳步,望向墨明兮的方向,張口說了些什麼。

    墨明兮渾身一激靈,才發現他看的不是自己,而是月光。

    天道一鬆手腕,墨明兮的魂體被一股力道推著從空中墜落,耳邊是天道在離開前和他開的玩笑:「說不好他這般種種,是因為執念於你。」

    「那我可太謝謝他了。」

    墨明兮跌在季鶴白面前,他抬頭看見季鶴白眸光映月,如同銀鏡碎片般冷漠。

    墨明兮換了個台階坐下,托著腮看眼前的季鶴白。

    「奪舍?」墨明兮沒法心安理得的占用別人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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