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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環殺手劃傷他的脖頸，差點傷到頸外動脈的情況下，他可以為了一個筆錄親手撕裂的自己的傷口。蝙蝠俠當時只是生氣於他的小題大做，和不關心自己的身體，現在看來根本不是，他更多的是隱藏起來的，對自己生命的不在意。

    但很多時候，他又能在哈利身上感受到一種青年特有的不懼怕失敗的勇敢，無論是當初孤注一擲在自己身上試驗那種不確定的藥劑來保全生命，還是在他不斷學習改進的夜巡中，或者那次和偽裝成自己的超人對戰時，面對比自己更強大的敵人都毫不畏懼。但更明顯的還是在感情中，蝙蝠俠相信自己完全沒有給哈利哪怕一點希望，但他依然沒有任何放棄的跡象。

    也許正是這些迷惑了蝙蝠俠的感官，他從沒想過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哈利會有這種消極的舉動。

    他簡直矛盾極了，對自己生命的極端在意和不在意混合在一起，對生活的消極態度中又飽含著希望，究竟是什麼導致了他這樣的狀況。

    「……你的傷怎麼樣？」蝙蝠俠內心想了很多，但看著臉上繃帶滲著血的哈利，他最終先說出口的還是這句話。

    哈利還沒脫離剛才的尷尬情緒，但他儘量表現得對剛才的情況不怎麼在意：「還好，不會留疤的。」

    蝙蝠俠此前在哈利的檔案中留下的猜測是他有強於一般人的恢復能力，現在這個基本可以確定了，只是具體到什麼程度還需要觀察。

    「那麼，關於之前的問題，我要知道你的回答。」蝙蝠俠看得出哈利並不想談論這個話題，但他需要知道哈利為什麼會這樣。

    「……」剛才在外面已經下定決心要說出來，現在再次面對蝙蝠俠他又有些退縮。

    明知道蝙蝠俠不會因為這種理由就疏遠自己，但還是忍不住擔心，歸根結底是對自己的不自信，對自己在蝙蝠俠心中的重要程度更不自信。

    但無論怎麼樣，在重要的事情上欺騙自己喜歡的人，那種事哈利不會做。

    「你知道的，」哈利猶豫片刻，將自己的目光從旁邊移到蝙蝠俠身上：「我曾經為了遺傳病的治癒注射過一種藥劑，當時為了防止失敗，我甚至找你來幫忙。」

    蝙蝠俠當然記得，他甚至除了藥劑之外還記得更多。

    「那個藥劑並不是為了治癒遺傳病而研發的，它其實是一種身體強化藥劑，」哈利突然發現他很早之前就在這件事上隱瞞過蝙蝠俠，好在還有機會坦白：「他能最大程度地激發人體潛能，無論在力量方面或是在感官以及神經方面。」

    這些蝙蝠俠也已經根據自己的觀察推斷了出來。

    「但最重要的，他強化了我身體的自我癒合能力。」哈利繼續說著：「遺傳病不斷破壞著我的身體，我一天一天虛弱下來，但這種病完全沒有藥物可以治癒。」

    「你的意思是，你的遺傳病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痊癒，而是在不斷被修復？」蝙蝠俠聽出了哈利的言外之意，他開始擔憂：「假如這種平衡被打破呢？」

    「不會的，總體來說癒合能力修復遺傳病造成的破壞後甚至還有餘力來癒合身體的其它損傷，因此這點不必擔憂。」哈利對此還算確信，但他為蝙蝠俠表露在語言中的關心而感覺輕鬆了一些，剩下的話也不是那麼難以表達。

    「這種藥劑存在副作用，他可能會使一個人性情大變，但我很幸運躲過了這種副作用。」哈利確實幸運，他躲過了這種副作用兩次：「我遺傳病痊癒，甚至獲得巨大力量的唯一代價，僅僅是偶爾的失控。」

    蝙蝠俠對此有所猜測，哈利被小丑綁架那次就有明顯失控，但當時有笑氣的作用，除此之外他還在別的時刻失控過嗎？蝙蝠俠的記憶中並沒有十分不可控的場景，甚至哈利引爆貨船那次都不能說完全出自他的過錯。

    「很多次，」哈利不想去回憶：「我會被憤怒支配，不受控制地想要破壞，就像剛才，我想扭斷那個男人的脖子。」

    「解決辦法呢？」蝙蝠俠認為發現問題的下一步就是思考該怎麼解決問題，既然哈利一直以來都控制的很好，甚至沒被自己發現，他相信哈利一定有相應的辦法。

    「……還在找。」

    這句話並不算錯，哈利還沒找到除了蝙蝠俠出現在自己面前之外的其它辦法，但說出這一點的話，蝙蝠俠一定將自己當成他的責任。哈利已經在嘗試自我控制了，他不想自己成為蝙蝠俠無法擺脫的麻煩。

    「今晚原本想通過一定程度上的傷痛來克制自己，」哈利終於解釋到今晚放任那把槍指著自己的原因：「但事到臨頭，我已經開始後悔。」

    「你總是可以及時出現。」哈利看到那枚蝙蝠鏢時驚喜到難以置信。

    但蝙蝠俠並不認為自己的出現足夠及時，他早該在哈利被埋伏前發現這一切，假如哈利沒有躲開朝著他的大腦射擊的那枚子彈，他發現不對時甚至只來得及看到哈利從高空墜落的屍體。

    那塊沾著血跡的面具碎片還裝在自己的萬能腰帶里，他見到這塊碎片時陡然升起的慌亂和恐懼還清晰可見。

    或許他該認真思考一下，哈利·奧斯本對於他來講到底意味著什麼。

    他一邊拒絕哈利的感情，一邊希望哈利對自己的期待和要求能夠更多。他希望自己被哈利索取，無論是安全感還是信任感，甚至是更多的關注和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