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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9:22:26 作者: 悲來乎
強化藥劑的製作需要耐心,哈利把手邊研究到一半的藥劑放下,脫下了身上為了實驗而特地穿上的白大褂走出了實驗室。
告知哈利這個消息的伯納正在實驗室外等著哈利。
「哈利少爺。」
伯納語氣和平常沒什麼差別,好像麥克去世的消息根本無法讓他產生任何情緒變化,但哈利看的出來他比前些天放鬆的神情。
「暗害您的麥克已經死了,奧斯本集團的事也告一段落,遺傳病治癒的研究是否應該儘快重啟。」
哈利頓了頓。
「伯納,你真的認為這個遺傳病有治癒方法嗎?」
諾曼·奧斯本研究了一生,依然毫無辦法地死在這個病症下。
伯納也不復之前的輕鬆:「總要試試看,」
「你來安排吧,伯納。」哈利能做到的只有根據步驟製作一款已有的藥劑,他對醫學研究一竅不通,遺傳病還要依靠曾經和諾曼一起研究的團隊。
儘管哈利對此完全沒有信心,但他無法拒絕伯納的關心。
遺傳病研究的事哈利完全插不上手,強化藥劑的製作也不是一天可以完成的。
今天可以稍微放鬆一下。
自從哈利開始籌劃報仇和集團的事情開始,他已經很久沒喝過酒了,為了保持清醒然後多活一段時間。
回到房間的哈利從酒櫃中拿出一瓶威士忌放在桌上,又在小冰箱裡凍上了冰塊,然後拎著浴袍徑直走向浴室。
或許是心理作用吧,哈利總感覺胸口處的瘡疤會分泌出粘膩的噁心液體,因此他習慣了隨時去沖洗身體。
光滑的鏡面在白色的水霧中逐漸模糊,哈利站在花灑下,溫度稍高的水流沖刷過他的身體,清洗著或許是真實存在,也或許是心理存在的髒污。
哈利從沒仔細觀察過自己身上的瘡疤,每次洗澡之後,都只是草草整理迅速離開浴室,但今天他仔細地擦乾了沾染著水汽的鏡子,嚴肅且認真地直面了鏡子中自己的身體。
青綠色凹凸不平的大片瘡疤在他瘦弱的身體上顯得格外突兀。
虛弱,蒼白。
醜陋。
他的手拂過胸口的的瘡疤,帶起陣陣刺痛後又輕撫在自己的頸側。
他感覺自己像是一顆怪異的蛋,體內孵化著詭異的怪物。他的皮膚就是潔白的蛋殼,青綠色的大片瘡疤是被孵化中的怪物努力破開在蛋殼表面的缺口,等到怪物徹底孵化,蛋殼破碎,他就要死去。
眼眶附近的創口變大了很多,哈利湊近鏡子觀察著,原本只是菸頭大小的痕跡,現在已經像是硬幣大小。
意料之中,病情每天都在惡化。
哈利面無表情地遠離了鏡子,儘管他現在已經能正視自己的死亡,但還是無法直面自己身體的虛弱。
眼角的疤痕沒辦法掩蓋,但身上的,哈利幾乎沒讓人看見過,他的衣櫃裡放滿了襯衣和高領的毛衣,無法遮掩脖頸的低領衣服全被壓在了柜子底下。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哥譚的夜晚總是比白天要冷許多,將發尾擦到半乾的哈利隨手拿出一件修身的高領黑色毛衣穿上,簡單收拾過後終於可以休息了。
開了速凍的小冰箱早就凍好了冰塊,哈利拿出已經凍好的冰球放進玻璃杯里,金棕色的酒液沿著冰球光滑的表面注入在酒杯中,他站在桌前,一手拎著開蓋的威士忌酒瓶,一手端起酒杯抬頭將剛倒出的酒一飲而盡。
順滑而冰涼的酒液在哈利口腔中轉了一圈又被咽下。
他從前不愛喝酒的,父親死後才沾染上了酗酒的毛病。
那時候他一心想要找到蜘蛛俠為父親報仇,但蜘蛛俠神出鬼沒身份成謎,他想要報仇都找不到對象,於是父親慘死和無法復仇的悲憤全都要靠喝酒來派遣,接下來是彼得不肯告訴他蜘蛛俠的消息,他更加頻繁地酗酒。
不過那段時間還算能夠控制,失控似乎是從摘下蜘蛛俠的面罩那天開始的。
哈利拎著酒瓶,端著酒杯走到露台。
夜晚的哥譚比紐約要暗一些,按理來說應該能看到比紐約更多的星辰,但哥譚的天空太過晦暗,陰沉沉的烏雲不分晝夜地籠罩在它上空,大多數時候只能在浮動的烏雲中窺到月亮的殘影。
不知道彼得和瑪麗·簡怎麼樣。
哈利有些想他們兩個。
還有另一個世界的伯納……
哈利靠坐在露台冰涼的真皮沙發上,一杯接一杯地倒著酒。
活了二十幾年,死後居然也只有三個人值得懷念。
或許是喝的太急,哈利已經隱約感覺大腦有些混亂,視野中也出現很多虛幻重影,他想將玻璃杯放到桌面上,但被重影擾亂的哈利在酒杯沒接觸到桌面時就鬆了手,冰塊連帶著玻璃杯碎了一地。
哈利躺倒在寬大的沙發上,裸著的雙腳接觸到冰涼的皮質沙發時顫抖了一下,下意識蜷縮起雙腿,想要汲取些溫度。哈利拎著酒瓶的右手垂在沙發下,酒瓶幾乎要接觸到地面的玻璃渣。
第二次死去,又會有多少值得懷念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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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哥譚還算平靜,很快結束夜巡後,蝙蝠俠回蝙蝠洞途中拐去了別的方向。
「B,你要去找哈利·奧斯本?」
紅羅賓今晚也跟了出來活動一下,看到蝙蝠俠拐去的方向,再聯想到他們今天下午探查的情報,很容易就得出這個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