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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郁洺這樣才十八九歲的，滿是活潑的男孩子，人生的一切都沒有定性。

    他有的是燦爛的未來，也有的是選擇。

    簡觀鬆開了眉頭。

    但他從姜晝的話里好像又聽出點意思了。

    「你對他還真是……上心，」他含糊地說姜晝，「可是你現在剛談對象，覺得什麼都很浪漫，等過一陣子，也許就不這麼想了。尤其是你家那位還小，小朋友都是愛得時候死去活來，可那心情變得很快的，你還是要理智一點。別衝動。」

    別衝動。

    這三個字讓姜晝情不自禁笑了一聲。

    要只是衝動就好了。

    他這個人，恰恰是從來不衝動，從跟郁洺戀愛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他們之間，不像一對能得到祝福的戀人。

    他知道愛上郁洺的風險。

    知道郁洺面對他時候的躲閃。

    知道郁洺隱瞞了一些事情。

    可他還是愛他。

    可把這些事講給別人也沒有用，不是勸他分手，就是讓他逼問郁洺答案。

    姜晝想了想，又覺得沒意思。

    「我先回去工作了。」

    他說完就轉身離開了，只留下簡觀站在窗邊，眉頭緊鎖。

    .

    姜晝一直工作到了晚上九點，看情況，今天是要對著十一點去的了。

    中間的時候他接到了郁洺的回覆，問他是不是在公司加班。

    他拍了一張辦公桌的樣子發了過去。

    郁洺也沒說什麼，只是讓他注意身體，說自己乖乖在家，有吃飯，還給他看自己買的冰淇淋。

    九點半的時候，姜晝去樓下想要再買個咖啡，但是他一出門，卻注意到旁邊的樹叢陰影里站著一個人。

    這本來是很平常的事情。

    這個商業區人來人往，經常有人在路邊閒聊和打電話。

    那個人躲在樹叢後面，本來應該是很難看清的。

    但姜晝卻下意識轉過了頭。

    然後就抓到了一隻躲在矮樹後的小貓。

    大概是被他嚇到了，甚至還欲蓋彌彰地把自己縮了起來。

    姜晝一臉迷惑地看著蹲在地上的郁洺，「你在這兒幹嘛?」

    明明半個小時前。

    郁洺還信誓旦旦地說自己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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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有點子生病了，更新會晚一點

    第32章 真心(已修改)

    氣氛一時間有點尷尬。

    郁洺蹲在樹叢里，自己也覺得自己丟臉。

    其實他的聽力和視力都是很敏感的，剛才姜晝還沒從門裡走出來，他就聽見了聲音。

    可他正在發呆，心裡想著別的事情，居然沒發現這是姜晝，情急之下只能把自己縮了起來。

    結果當然是失敗了。

    想到這兒，郁洺更加心虛地低下了頭。

    好在姜晝只是看了他一會兒，沒計較他騙人，抬起手揭掉了他頭髮上沾的一枚草葉，把他從樹後拉了起來。

    「怎麼這個時候來了，過來也不告訴我一聲。」姜晝說道。

    他直覺郁洺不是無緣無故跑來的。

    夏天的晚上也熱，可是郁洺的手卻甚至有點涼。

    姜晝摸了一下，皺了皺眉，「你在這兒站了多久，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他注視著郁洺的眼睛，「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你看著好像不高興?」

    郁洺低頭看著地磚，迴避道，「沒有，我隨便走走。」

    鵝卵石鋪成百合花的形狀，花心卻是黑色的，他就踩在這花心裡。

    能有什麼事呢?

    其實不過是他聽完哥哥的話，心裡難受，坐在長椅上發了會兒呆，就又跑來了姜晝公司樓下。

    他知道姜晝在加班，也不想去吵他。

    他只是想站在離姜晝近一點的地方，雖然看不見姜晝，但知道姜晝就在這棟建築里忙忙碌碌，也會有種安定感。

    他盯著這高高的寫字樓，這是他除了姜晝的家以外最熟悉的建築。

    他反反覆覆想著素映老師的事情，想著生死契，想著妖跟人的種種。

    他記得韓瀟先生自殺後，是沒有葬禮的。

    素映老師也突然消失在了雲市，走得無聲無息，像一滴水流入了大海，再沒誰見過他。

    只有住在隔壁的柏樹妖說，素映老師走的時候，懷裡抱著一個骨灰盒。

    而素映老師跟他愛人的家還一直保留著原來的樣子，雖然已經沒有了主人，院子裡的玫瑰卻還年年盛開，只是再沒有一個漂亮的人類青年，去修剪花枝。

    郁洺忍不住想，他跟姜晝也會走到這一步嗎?

    他不知道。

    但光是這樣想一想，他的心口已經先痛了起來。

    .

    如今跟姜晝面對面站著，姜晝正滿懷擔憂地望著他，郁洺心中的酸楚更甚。

    其實他已經準備回家了，在樓下待了一個多小時，門口的保安已經盯著他看了很久，大概把他當成了什麼可疑人物。

    可就在他要走的時候，姜晝居然出現了。

    從寫字樓里走出來，還穿著上班的正裝，神色里有絲倦怠，卻還是第一時間發現了他。

    他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口的情緒，又說道，「我真的沒什麼事，就是路過。」

    姜晝當然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