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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9:17:09 作者: 洱珠/劍無吟
溫遲遲聽見宋也倒也不意外, 反而問陳蕁, 「若是宋大人一早知道, 我怕是走也必須得走了。阿嫂, 我並非兒戲之人,每個抉擇都經過了我的深思熟慮才做下的。」
「現在宋大人事事都依著你,你還防著他,是因為你也知道此事相當危險,那是要人命的。生死關頭,宋大人不依你,阿嫂也絕無可能依著你,你收拾妥當,明日一早趕緊南下才是正道。」
溫遲遲霎時間眼眶便有些紅了,她深吸一口氣,將女學裡頭出問題的事情說給陳蕁聽。
陳蕁聽著不禁額汗四起,急道:「那你將那些染病的學生隔開沒?」
見溫遲遲點頭,陳蕁的心也沒放下多少,她道:「如今專治瘟疫的方子沒有,染上瘟疫須得上報官府,你真是膽子大了不成,怎敢隱瞞下來的?」
「阿嫂,學生們都吃一起睡一處,染病之人與三日內接觸過的人都會被官差遣至保安坊,那兒收容的儘是染病之人,那未曾染病的學生呢,將她們送進去白白送死嗎?」溫遲遲看著陳蕁,一字一句地道。
「難道你對她們的幫扶還不夠多嗎?那些學生,都是流落街頭,吃不飽穿不暖的孤兒,這些年你給她們吃的,住處,這樣的恩情已經夠多了,你還想做什麼活菩薩?」陳蕁道,「你現在就跟阿嫂去官府。」
溫遲遲後退一步,鄭重地道:「我沒想過放棄她們,事情也已經做下了,後果我都清楚。」
「隱瞞此事那可是大罪......」陳蕁驟然想到什麼,抬頭道,「對,宋大人,咱們去尋宋大人此事便能過去了。」
「我不會找他,我已讓人將陳梁希老先生請下山了,老先生唯一的要求便是我能在場,安撫學生們的情緒。」溫遲遲道,「我走不了了,阿嫂。」
「陳梁希老先生,是不是與父親曾是故交?當初我懷寶兒,來給我保胎的那位?」陳蕁問。
溫遲遲點頭應是,又道:「阿嫂,宿州的鋪子本也不多,在旁的幾個路州還有不少鋪子,這才是占了大頭的,你也不必拿生意之事堵我的嘴,我心裡都明白。你帶著孩子走,我留在這兒,沒什麼不好。」
「宋大人不走,你也不走,懷柔那么小,你們一個個的,都不肯要她。」陳蕁說著,心疼的眼眶都有些紅。
「沒有不要,」溫遲遲強忍著鼻尖的酸意,「我會照顧好自己,不會有事,這段時間便要難為阿嫂你代為照顧了。」
陳蕁看著溫遲遲,沒應好,也沒說不好,重重地嘆了口氣,便往外頭走。
溫遲遲回頭看了看陳蕁,知道她是默許了的意思,轉頭看向盤雪,「仇暫且別報復了,跟我阿嫂走,保命才是硬道理。出城後,你往哪兒去都可以,當年多謝你助我出城。」
盤雪站在一旁,漫不經心地嗯了聲,「走。」
翌日一早,前來接應的馬車便在偏門停了下來,陳蕁與溫遲遲身形相仿,換上溫遲遲的衣裳,戴上帷幔一時也讓人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便矇混了過去,一手抱著懷柔,一手牽著寶兒上了馬車,一路往城外去。
溫遲遲安撫了懷柔好一會兒,此時身邊靜了下來,倒顯得有些空落落的。
未作休息,溫遲遲拿著收拾出來的行囊,登了馬車,便往女學裡頭去。
因著跟陳蕁與兩個孩子住在一起,女學出事的這段時間溫遲遲便一直沒過來,到了學堂中,吩咐人灑除穢水,熏艾草,忙得根本沒停下來過,到了下午之時,便同郎中商議解決對策。
藥理溫遲遲半點也不明白,因而陳梁希也只是同她說了些照顧病人的注意事項,以及如何除穢防護,溫遲遲連忙點頭應是。
但瘟疫兇猛,陳梁希雖師從名門,在太醫署任職多年,也並非一時一刻能將解藥研製出來的。
也只幾日過去,女學裡頭患病的學生也多了起來,人手不夠時,溫遲遲也得親力親為,照顧患病的學生。
但好在溫遲遲照顧的細緻,給學生的藥從未斷過,學生也爭氣,沒有一個放棄的。
但溫遲遲最擔心的便是才十歲的雲蘭,才來女學的時候便瘦瘦小小的,六年過去了,身上的肉也沒長多些,如今這病又這樣兇猛,又怎能扛得住?
溫遲遲見著雲蘭瘦得皮包骨,眼睛大的往外凸的模樣,心內很不是滋味,端了一旁的碗給她餵了好幾口水,「退燒了便能慢慢好起來,莫要擔心,難受便叫出來,不礙事的。」
溫遲遲才說完話,給雲蘭餵的幾口水便又被她吐出了出來,未及時避讓開,穢物便直直地吐在了溫遲遲的裙擺上。
溫遲遲見雲蘭一臉愧疚,不忍心責備,反而寬慰起了她,準備等雲蘭睡過去,再去換衣裳,忽聽見了藥碗碎地的聲音,便又忙了起來,便將此事徹徹底底地忘記了。
直至晚上閒下來,坐在屋內就著饅頭吃了幾口掂掂肚子,李夫子帶著面紗進來,驚嘆了一聲,「溫娘子,你裙擺上沾的是什麼呀?趕緊得去換了。」
溫遲遲低頭,這才發覺裙擺還沾著學生的嘔吐物,連忙去換了身衣裳。
作者有話說:
大概還有一兩萬字正文完結,應該就這幾天啦,我爭取這個周末寫完!QAQ
番外的話,我想想寫什麼先。
第102章 秋風起
將衣裳換好後, 溫遲遲便也沒放在心上,依舊如常照顧著患病的學生,翌日下午便開始有些畏寒, 手腳發涼, 還以為是穿得少了,剛一頭扎進溫暖的室內,沒站穩,踉蹌了下,頭暈目眩之感便像潮水一般向她席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