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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9:17:09 作者: 洱珠/劍無吟
最終沒應他,也沒正眼瞧過他一眼,將衣裳理好便徑直出了門。
第94章 用早膳
溫遲遲走的突然, 宋也抿唇等了一刻,便默不作聲地跟在了溫遲遲身後,一直到親眼看著她進了陳家的院子中。
庭前有一棵梧桐, 如今正是夏季, 窗外蟬鳴陣陣,一浪高過一浪。
宋也雙臂環抱著,靠在梧桐樹前,微微抬頭,只見屋內不知何時擦了油燈,昏黃的燭光下,那道身影便影影綽綽地勾勒在了一層薄薄窗紙上。
只略微瞧了兩眼, 當即便錯開了視線。
目之所致,不過虛虛的身影, 而他心之所想,卻早已經透過了工整得體的衣裳,看到了底下玲瓏有致的曲線, 與細嫩如脂的大片雪白。
他承認, 有時候他並非是坐懷不亂,舉止清正的端方君子, 更不是六根清淨, 清心寡欲的佛子。
愛恨嗔痴,他一樣都不落, 所以當這樣的情感盡數傾注在一個人身上的時候, 說愛不是愛, 說恨談不上恨, 只複雜又濃烈, 日日夜夜地折磨他, 近乎將他的心血熬盡了。
疾言厲色過,故作淡漠過,凡此種種,歷經千帆,他才明白,他不能放過她,即便他死。
生生世世,他都要和她糾纏在一起,即便相互折磨到白頭。
夜風吹過,樹影婆娑,後半夜就這麼在聲聲蟬鳴中過去了。
翌日一早,溫遲遲便醒了,昨夜想事情,越想越覺得事情荒唐,一整夜便沒怎麼睡得著。
心中還惦記著懷柔的事情,天不亮便起了身。
許是燭火燃了一夜,到天明時光線黯淡了下去,亦或者是昨夜行事過猛,又一夜未曾休息,起身時身上失重,一個踉蹌,險些直直地往地上栽下去。
就在要摔倒地上之時,一隻有力修長的手在後面穩穩地托住了她的腰,將她扶了起來。
鼻尖泛著好聞的氣味,溫遲遲分不出來是什麼味道,淡時如山間清溪,稍濃時如雪後松柏。味道還很清新,像是剛抹上去的香。
來人身材高挑,高大的身子將她攏著,在地上透了好大一片陰翳,隔著薄薄的衣裳,她能察覺到來人手上的微涼。
溫遲遲認清來人,站穩後,一把抽開宋也的手,下意識地往後退。
宋也眼神眯了眯,而後便掩下神色,將手上的糕點放在了桌上,「給你帶的早膳。」
「院子裡有廚房會準備,好意心領了,」溫遲遲將目光從油紙上挪到了宋也臉上,「天色還這麼早,你來我這兒做什麼?」
溫遲遲口吻平靜,但聽著語氣已經有些冰冷了,宋也沒說什麼,只是淡淡地嗯了聲,道:「昨日沒接懷柔回去,早上來看看她。」
溫遲遲沒說話,臉上慢慢浮現了若有似無的笑意。
宋也一頓,知道她臉上的笑怕半是嘲弄,半是譏諷,臉沉了下去,「我在你這兒坐會兒,等她起來。」
溫遲遲道了句自便,便開始旁若無人地洗漱穿戴。
與其說是在宋也面前不露怯,倒不如說沒將他當作一個男人,更沒將他當回事。
垂眸半晌,手上的扳指都快被他盤碎了,宋也才掀起眼帘,問她:「那裡還疼不疼?」
溫遲遲掛耳璫的手一頓,而後找准孔,將兩隻珍珠耳璫穿進去,對著鏡子照了一會兒,才應他的話,「你說什麼?」
見宋也不說話,溫遲遲才道:「疼。宋大人,你是我遇到所有人里辦事技術最差的人,力氣大,時間又久,半點都不肯憐惜人。」
「你還有過什麼人?」宋也不知何時已經來到溫遲遲的妝奩旁,才將藥膏放在溫遲遲面前。聞言,動作停了下來,雙手扣住溫遲遲的肩,一雙眸子透過銅鏡,沉沉地盯著溫遲遲看。
幾乎是一剎那,溫遲遲便嗅到了深藏在冰山底下的,那極具攻擊性的危險氣息。
溫遲遲輕輕拂開宋也的手,是鋪子裡聘用的婦人閒下來便會聊些閨房私事,她聽到過一些,但她似乎沒有同宋也解釋的必要。
「這不關你的事情,你弄疼我了。」溫遲遲道。
宋也收回手,站的筆直,卻冷笑道:「難怪你昨夜一上來便要點小倌,原來是常客啊。你與我的關係何時斷過?你這樣做......」
宋也盯著溫遲遲,見她臉色漸冷,話到嘴邊便有些說不出來了,即便內心慍怒至極,也只抿唇,獨自消化情緒,不再說話。
「如何?」溫遲遲問了一遍,宋也不應,又問了第二遍。
宋也咬牙半晌,緩緩呼出一口氣,「對身體不好。」
溫遲遲不以為意地點點頭,「說來也真要謝謝你,為了給我解毒,自降您京官身價,竟做起小倌的營生來,說到底,我不該對你有諸多埋怨的,說你不好是我的不對,我如今也只是市井商女,有冒犯之處,還請丞相大人您見諒啊。」
說著,便打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瞧瞧,侮辱了人,還將她與他的關係撇的乾乾淨淨。
他也並非低三下四的好脾氣之人,如今眼眸沉了下去,徑直坐在了椅子上,半晌沒動。
一早便有繡娘拿著繡品紋樣給她過目,仔仔細細地看完後,又來了幾家名下布樁裡頭的掌柜與她對帳。
幾個人紛紛勸說她能將收在手裡頭的布匹能出就出了,及時止損,否則少不得虧損的元氣大傷。
溫遲遲將帳本一一收好,在一邊擺放整齊,「我手底下有很多繡娘,我也可以保證布料所致成衣的紋樣、款式儘是時興的,不會過時,來日不好說,但如今收手便會註定虧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