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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9:17:09 作者: 洱珠/劍無吟
宋也面色沉了下來,「可以.」
溫遲遲指尖微微顫抖,那截修長細嫩的脖頸卻抵上了宋也手上鋒利的刀刃,「你若要執意帶我走,不若先殺了我。」
涔涔的血珠子順著劍身滑了下來,宋也看著那殷紅刺目的血跡,心內驀然收緊,慘澹地開口,「你當真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宋相,那你是殺還是不殺?」溫遲遲抬手握在了劍身上,「我說了,我不會跟你走,你滾啊。」
「我不殺你。」宋也垂下眼眸。
「那你還來做什麼呢,是想我了?」溫遲遲輕笑了一聲,「你怎麼就這麼沒出息。」
宋也內心刮過一陣煩悶與矛盾,半抿了薄唇,冷道:「付荷濯不是在乎你麼?」
溫遲遲另一隻手也握在了劍身上,兩手同時用力從宋也手中奪劍,只一剎那,血便如同山泉濺雪,不息地滾了出來。
「可是你也在乎我。」溫遲遲看著宋也的手輕輕從劍柄上鬆開了,語氣篤定,卻又飽含淡漠,「所以你用我根本威脅不了付荷濯,你知道的,你不過是想來見我罷了。」
溫遲遲平靜地看著,忘卻了手上的疼痛,順著劍身握上了刀柄,指著宋也胸口,「宋相,我不會跟你走,你若執意待在這兒,別怪我不顧念昔日的情分。」
宋也的目光從溫遲遲手上的鮮血上挪到了那隻指向他心房的寒劍上,「你是認真的,溫遲遲?」
「回答我。」宋也驟然掀起眼帘,死死地盯著溫遲遲無辜的面頰上。
溫遲遲垂下眼帘,回應宋也的只有更近一寸的寒劍,他聽見了汩汩鮮血流出來的聲音。
「你又拿捏我,溫遲遲,你就挑軟柿子捏,你來看我最心軟,所以你就對我拔刀相向。」宋也掩下了眼裡難以言說的心痛,以一種極其平淡,平淡到幾乎卑微的聲音道,「我......究竟哪兒做的不夠好,明明我......」
「我不想聽你說,」溫遲遲出言打斷了他,「你別來打擾我了,算我求你,走吧,宋也。」
明明他對她最是縱容,最是有耐心,哄一下就能好的。
宋也驟然看懂了溫遲遲眼中厭倦的神色,冷笑了兩聲,便極快地出手敲上了溫遲遲的虎口,溫遲遲雙臂發麻,寒劍一聲清脆的聲響,掉到了地上,宋也彎腰撿了起來,「碰我的劍,你不配。」
說罷,便極快地轉身,再沒給過溫遲遲一個眼神,走出不過兩步,耳側便傳來了張狂的風聲,宋也側過頭,便見著付荷濯一張極沉的臉色,手上拎著劍直指他,「你以為你能走得掉?」
只見付荷濯帶兵將梅苑層層包圍了起來,宋也轉頭看向溫遲遲,「是你在拖延時間吧?」
「......是。」溫遲遲走下了長廊,夜風拂過她鵝黃色的衣袂,她宛如山間精怪,極能蠱惑人心。
溫遲遲看著付荷濯道:「這是我與他之間的恩怨,那便讓我做個了斷吧。」
付荷濯看著溫遲遲,眼底閃過了一絲困惑,但也只是一瞬,他看著宋也胸口的血跡,瞭然地笑了笑,便將佩劍遞到了溫遲遲手裡。
宋也冷眼看著溫遲遲,冷聲道:「你當初便該一刀將你捅死。」
「可惜了,你沒捨得。」溫遲遲拿劍重又抵在了宋也的胸膛上,「你後不後悔,宋也?」
宋也垂下了眼帘,極淡地笑了笑,沒說話,只是厭倦道:「你問我有什麼意義?你若要殺我,便少些廢話,因為我不保證,我在你動手前,不會掐死你。」
「好。」溫遲遲垂下了眼帘,作勢將劍往宋也胸膛中刺之時,一股子旁的力氣令她手臂一麻,劍便偏移開了。
接著,便是暗夜中便傳來了兵器相接,盔甲相撞的錚錚聲音。
只見宋銘帶了一隊人馬,不知何時從黑夜中殺了過來,將付荷濯的人馬層層圍住。重又遞給了宋也一把利刃,朗聲道:「阿兄,皇宮已經被我帶人控制住了。」
而後又看向付荷濯,語氣是與宋也往日如出一轍的張狂,「付將軍,你要動我阿兄,問過我的意見了嗎?」
付荷濯見著消失已久的宋銘之時,面色遽然巨變,即刻朝後看了過去,見著身後的下屬不知何時早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帶進院子來的數幾十個親信,皆是這樣慘無聲息的死法,毫無例外,付荷濯當即便有些手軟腳軟。
沉思片刻,趁眾人不備之時徑直抽開了利刃,架在了溫遲遲的脖子上,看著宋也,「你當真能捨得她?」
宋也不慌不忙地擦拭手上的血跡,低頭淡淡地笑了笑,「我還不至於在乎一個冷情冷性的女人,付將軍,你若當真惱羞成怒到拿女人泄憤,大可自便,便不必拿她來威脅我了,你覺得我會這般愚昧嗎?」
「說起來,若沒有她,這一仗也不會打的那麼順利,」宋也道,「你以為,最大的威脅是我,所以你提前將溫遲遲囚禁了起來,只要一旦出事後,我便會第一時間保障她的安危,所以你設下了埋伏,等著我來,不是麼?「
「你若要執意這般以為,那我便讓你這麼以為。你想小兒過家家,我可以陪你玩會兒。但跟我耍心思,付荷濯,你配嗎?」
付荷濯道:「所以,你在將計就計,其實你最大的謀劃是在宋銘身上,難怪兩個月前他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若我猜的沒錯,突厥王室在邊境挑起都是你一手挑起的,你這樣一個不擇手段,罔顧民生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