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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9:17:09 作者: 洱珠/劍無吟
付清漣冷哼一聲:「你別以為這樣就能哄得哀家高興。」
宋也笑著:「娘娘不要?」
付清漣自是滿意:「要啊,宋相的心意哀家怎可辜負。」
付清漣笑了笑,心中因他又一次拒絕她而產生的不悅消散了大半,心中也已然替宋也找好了理由,或許只是心結還未解開才沒要她的呢?
第39章 吐核兒
「可他若是當真在意你, 怎會放心你一人在這,又怎會讓你做妾?......」
付荷濯一番話問的難堪,溫遲遲默了一會兒, 臉上揚起了淡淡的笑, 隨口應了兩句,便將話題引到旁的地方去了,只略微說了會兒將才給溫遲遲引路換衣裳的宮女便已經回來了。
她見著付荷濯和溫遲遲站在一處說話,像是早就相熟的樣子,不由地面露訝然之色,然而也只是一瞬的錯愕,便連忙將表情收了下去, 她對著付荷濯行禮,「將軍, 你怎會在此?」
付荷濯掃了這面前的小宮女一眼,看出了是太后宮中之人,抿唇道:「酒吃的多了些, 走到此處便迷了路, 正要問面前這位姑娘路,你便來了。」
宮女點了點頭:「既如此, 將軍便隨奴婢一同走吧, 順道再去娘娘那兒吃杯屠蘇酒,討遭壓祟錢, 再回去守歲也是極好的, 將軍也是第一次在家中過年吧?」
宮女名為佩蘭, 原是付家的家生丫鬟, 在付清漣閨中時便貼身伺候, 後又陪嫁進宮, 一直跟在她身後伴著她從皇后到太后,已然是一等宮女,說話自然也有分量許多。
這又是付荷濯被認回去的第一年,與這位高權重的一家不甚熟,與這位身處內闈的長姐亦不熟。
付荷濯此時聽了這話,暗自瞥了一眼溫遲遲,最終點了點頭。
佩蘭繼而又對著溫遲遲福了福,「太后娘娘請姨娘您也一同去。」說罷,便神色恭敬地站在了一旁,安靜地候著,沒有再提換衣裳之事,也沒有提她離開之事,就像沒有發生過一般。
溫遲遲與付荷濯立在佩蘭身側,稍稍離得遠了些,避開了些距離,跟著她往前頭去,一路無話。
到了宮門口,佩蘭喚門口值守的宮女吩咐道:「那些擺盤裡頭的瓜果與格子裡頭的蜜餞現在換一遭,正月不留,明日一早也得換上頂頂新鮮的,再將夜香與銀炭灰燼撥一撥,該倒的拿漆盒出去倒了。」
說著,佩蘭推開描漆繪鳳,豪奢大氣的殿門,將人領了進去,垂首道:「娘娘。」行完禮後,便來到了付清漣身後替她捏肩。
又附在付清漣耳邊同她耳語了幾句,付清漣一雙倦怠的眸子便又亮了亮。
溫遲遲甫一進門便被這撲面而來的貴氣晃了眼睛,只虛虛瞧見了上首一位雍容華貴的女子居於高台之上,便挪開眼睛,學著付荷濯的樣子叩頭行大禮,因而就沒見著付清漣看他的神色歹毒得很。
半晌後,付清漣淡笑道:「六郎,你起來,到本宮這兒來,給阿姐好好瞧瞧,這都許多年沒有見著了。」付清漣說著,眼睛倒真有些濕潤。
早在數年前,付家因著付老爺是太傅兼桃李天下之故,煊赫至極,在京中極其鼎盛。
宋也那時身為國公爺唯一一個嫡子,強聞博知,少年英才,但因著母親是長公主的緣故,便註定了這一生在仕途上不會走太遠,因而付家見著宋也入職工部,便也未曾放進眼裡過。
直到幾年前先皇驟然崩俎,繼而翻出了三司使與政事堂命官結黨營私、徇私枉法的案子,一時間眾多官員鋃鐺下獄,朝廷上下噤若寒蟬,恰逢國公府二房的大郎班師回朝,宋也便借著此次契機血洗朝廷諸多勢力。
付家未曾將這心性高傲的少年人放在眼裡,待到他們反應過來之時,少年已經長成了獠牙尖銳的獵豹,羽翼豐滿的雄鷹,驟然對著付家榔頭一棒便是沉重的一擊。而後幾年宋也精心布局,徐徐圖謀,付家便一蹶不振了起來。
而付家也是一代不如一代,這幾兒郎中,只有付勇的幾個嫡子有些出息。
然而總是事與願違,三個嫡子,大郎早年在三司任職卻突然暴斃,二郎而立之年卻身子孱弱,全靠一口藥吊著,六郎幼年走失,杳無音訊。
直到近些時候,六郎才被找回來,參了軍,一身血性,年輕有為,軍事才能亦建樹頗豐。
至於是不是她的親弟弟,付清漣覺得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這個青年的身上看見了付家的未來。
她又拉著付荷濯說了好一會兒的話,這才笑道:「六郎,你在漠北這一仗打得極妙,想來漠北的百姓能過個好年了,民間對你的呼聲又極高,阿姐見著了當真替你高興。漠北這會兒局勢平穩了,想來這幾年你也能在京中好好將養身子,過些時日令宋相給你在京中謀個職位如何?」
付清漣說著,眼睛便暗自朝屏風後的人掃了過去,只見瞧見一道身姿如竹的人影,那人手上提著筆,筆走龍蛇,頭抬也不肯抬,一副沒有將自己的話放在心上的樣子,心中有幾分不舒服。
她其實並不懂朝堂上這些爭鬥,這都是父親進宮同她說的,說六郎回來後便要替他某個職,而樞密使一職空著已有半年有餘,阿濯立了功,身份又不低,這職由著他領也是擔當的起的。
只是為何她瞧著宋也是不願意的呢?難不成正如父親所說宋也狼子野心......?
微微蹙了眉頭,付清漣當即便否認了心中這個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