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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9:17:09 作者: 洱珠/劍無吟
她不爭不搶,最多也就是瞧著那些衣裳,感嘆於衣裳的精妙,又感嘆於穿在盤雪身上的光彩,僅此而已。
若要說一路上當真有什麼想要的,那也之時在荒野上,修整車馬之時見著的那隻腿上受了傷的兔子。
那隻兔子通體雪白,眼睛更是水靈靈的,看著月份還小,小小的一隻,發現它之時小兔子正蹲在溫遲遲腳上,一點都不怕生,溫遲遲心中柔軟,便抱在了膝上給它餵了些水。
宋也見著了臉卻一瞬間便冷了下來,任溫遲遲如何求饒,他都黑著臉要她將它扔了。
可是扔掉,它這樣小兔子才半大,腿上又受了傷,又能挨幾天?
溫遲遲見著他語氣決絕,半點不肯鬆口的樣子,抿著唇沉默半晌,便叫晴雪將它抱走。
她其實很了解宋也的秉性,她知曉她若一再求他,他可能會笑語吟吟地應下,然後趁她不注意之時將兔子殺了。
便是他將兔子皮剝了,將肉送到她面前,哄她吃下去,她也覺得沒什麼奇怪的,只因他的手段一向如此。
但她心中著實喜歡的緊,於是便趁著他低眉與盤雪說話之時,向晴雨求了處理傷口的繃帶與草藥,偷偷離開,又將兔子找到,處理完這些後,又給它找了一個相對安全的洞,在裡頭放了好些乾糧這才匆匆離開。
溫遲遲回過神,只見宮門口的小太監正上下打量著他。
任憑晴雨在外頭重申即便他面前的這位是國公府之人,是丞相大人的妾,他始終沒有鬆口讓他們進去。
他掏了掏耳朵,心想怎麼可能呢,且不說宮人都暗自傳宋相對待太后娘娘感情不一般,便是對於宋相的人品,小太監都始終認為潔身自好,一塵不染這樣的詞才配得上他這樣謫仙一般的人物。
何況他還聽說了因著長公主與前國公爺的過往的那些舊事,所以對待納妾之事十分忌諱,便是下頭好些人要給塞女人作通房都被一口回絕了。
又怎會瞧得上穿的這樣寒磣簡陋的女子?即便是瞧上了,依著國公府的規矩,又怎會帶著一個妾參加宮宴?
再退一步講,即便是宋相威嚴,說一不二,又怎會將帶來出席的妾帶落在宮外這般久。
以上種種,都足以說明,這幾個人在扯謊。
他往後瞧了瞧,尖著嗓子笑道:「姑娘可是拿咱家尋樂呢,若說你是她的主子,那咱家也信服些。」
說罷,深深在晴雨身上與溫遲遲身上看了一眼,而後厲聲道:「此處是禁中,御林禁軍、皇城司親信無數,又豈是你們能渾水摸魚的?兩位姑娘還是速速離去的好,以免犯了天顏,那是要遭天雷的!」
晴雨知道這些狗奴才向來趨炎附勢,素來看碟下菜,可今日是除夕夜,姨娘這一路來遲了不少苦,今日又在此處受這閹人侮辱,連她都替溫姨娘委屈。
她將溫遲遲擋在身後,「那勞駕您去傳喚丞相大人總可以吧?」
小太監擰著眉,昂著首,「哪能啊,咱家只是一個小太監,丞相大人玉體尊貴,又豈是咱家這種身份能靠近說上話的,亦不是咱家能隨意攀扯上關係的呀!」
「你!」晴雪聽懂小太監話語中的諷刺之意,氣憤的臉色一青一白。
「算了,晴雪。」
溫遲遲自知若不是因著宋也的關係,怕是依著她的身份連踏足在這的膽量都沒有,遠遠地看一眼就好了,她其實並不想進去瞧。
可是今日是宋也指名要她來的,依著宋也計劃,便要她進宮伺候太后娘娘了,她既答應了宋也,便不好任性行事。
她掂了掂身上的荷包,裡頭是她下馬車前剛填滿的,這一路上給盤雪買心儀之物,但凡是數額並不大的,宋也都要她掏錢,事後也沒有補給她的意思,這樣一來,手頭也漸漸緊了。
縱然心疼,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她將荷包塞到小太監手上,淡笑道:「公公,麻煩你替我跑一趟了,丞相大人帶我來此當真有頂頂重要的事。」
小太監將才光顧著看溫遲遲的一身行頭了,這才留意到溫遲遲的長相,如今瞧著這姑娘即便荊釵布裙也美得跟天仙似的,當即便有些愣愣的,又見她臉上的神色不似作偽......
穿的這樣寒酸,出手又這樣大方,或許真有什麼事呢!
於是便將荷包緊緊握在了手中,連連賠笑了兩聲,這才往內里奔走。
上京的臘月又比杭州的臘月還要冷上許多,尤其是日頭下去,夜漸深的寒夜。
這一身衣裳足以抵禦杭州的嚴冬,卻難以挨過這樣肅殺的寒夜,便是自小生長在這兒的晴雨晴雪,站在這都夠嗆,何況這兒風頭又緊。
晴雨陪著溫遲遲站在這兒將近半個時辰了都不見有什麼人來,便知曉這小太監想來是怕事後被追責,便卷著姨娘的錢財走了,心中惱怒非常,開頭啐道:「這狗奴才,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
「姨娘,莫不回馬車內吧?」晴雪瞧著溫遲遲面上漸漸失去了血色,握著她的手,便覺得她手腳冰涼,心中更替溫遲遲委屈,「這大過年的,闔家歡聚,熱熱鬧鬧的日子,就我們姨娘站在這冷冷清清的宮門口挨餓受凍!」
晴雪說著,眼圈都已經紅了,她嘀咕道:「公子也真是,怎麼偏偏將姨娘忘在這兒呢?」
說著,將溫遲遲的手握在手中又緊了一些,怒道:「一定是盤雪搗的鬼!她瞧著我們姨娘性子柔和,便使勁地欺負您,便是公子都縱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