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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9:17:09 作者: 洱珠/劍無吟
宋也直視前方,冷靜地瞧著虛空中跳出來的幾個黑衣人。
他貼在溫遲遲耳邊,低聲問:「會騎馬嗎?」
溫遲遲此時心跳到了嗓子眼,又驟然繃緊,抱緊他的胳膊,搖搖頭,「我不會。」
「沒事,你只管自己別掉下來就行,」說罷,便彎起食指與拇指吹哨。
白馬衝破了人群朝面前踴躍而來,騏驥矯健有靈性,宋也一下便踩上馬鞍,將溫遲遲穩穩噹噹地拖在了上面。
接著,在眾人都未曾反應過來之際,猛抽白馬,令它飛馳而去。
宋也踢起地上的劍,一下便握到了手中,接著便以極快的速度挽訣出手。
溫遲遲驟然落到了馬背上,還未反應過來,便見著馬疾馳而去,四周的風聲在她耳邊呼嘯,好像要將她的耳膜戳破。
溫遲遲瞬間覺得耳暈目眩,心中卻清楚,宋也將馬給了她。
她說不出心中的感受,只抬眼看了看四周的荒蕪之景,卻在轉瞬之中,見著草叢後躲著人影。
是個身姿窈窕的女子,身上披了件火紅色披風,正在不遠處看著她,一雙眼睛狠毒的像要噴火。
火紅色的披風在這朦朧的夜色中顯得尤其扎眼,溫遲遲明顯愣了一下,便聽見極為明顯的一聲哨聲,打碎了沉寂的黑夜,劃破了天際。
女子笑了笑,不怕被聽見,就怕不被聽見。他不是在乎這個女子麼。
為了她能不要命麼?
還未等溫遲遲反應過來,一隻箭矢便從她手中急速地追到了她身後。
箭矢極快地離弦,「嗖」地一聲,一下便扎在了馬的屁股上。
饒是再聰慧的馬,焉能忍受這種劇痛?
見著馬匹像發了狂一般向前奔過去,女子收回了搭著箭的弓,踏著月色,極為滿意地往回走。
溫遲遲見著馬匹失控,只緊緊地抓著馬韁,手上被磨得儘是紅痕,凌冽的寒風往她鼻腔中灌,朝她嘴巴裡面涌,她卻絲毫不敢撒手。
直到前頭再沒了去路,再往前便是懸崖峭壁。
溫遲遲心跳驟然發緊,正要跳下馬,便見著馬上躍上了一個滿身血腥氣息的人。
宋也落在馬上,攥住韁繩,「我數三下你隨我一起跳。」
三聲剛落下,溫遲遲正要準備跳出去,便聽見而後傳來了迫近的腳步聲,混雜在風中,一起飄了過來。
宋也面色瞬間發沉,他摁住了溫遲遲,「先抱緊我。」
說罷,便帶著溫遲遲往懸崖處一躍而來,溫遲遲死死環著宋也,失重感卻將她全然包裹,吞噬。
·
溫遲遲醒過來時發覺自己在一個洞穴之中,腹腔還有些許的疼。
她試圖活動筋骨,舉起了半隻胳膊,卻驟然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濕的。
她想起那突如其來的失重感後,接踵而至的便是令人絕望的窒息感。
墜下山崖後,她瞬間便落入了水中,她並不會水,只是下意識地掙扎。一雙大掌便將她帶了過去,接著她便扎進了一個結實的胸膛中。
她只稍稍覺得心安,接下來的便再沒了知覺。
此時她才反應過來,昨夜那片懸崖後便是一汪深水。
所以,她這是劫後餘生了?
她忍不住往懷中摸了摸,發現裝著平安符的荷包依舊貼在她身上,這才放下心來打量四周的一切。
裡頭沒有光亮,她摸了摸地面,地面便是數塊粗糙堅硬的石頭,抹了一手的灰。這應當是一個遭人棄置許久的荒廢洞穴,裡頭的塵埃氣息很濃。
溫遲遲只略微思索了一會兒,寒意便絲絲縷縷透到了她的四肢百骸,她不由地蜷了蜷縮。
只是,不對.......
她有意識前明明記得自己是落入了水中,為何此時是在此處?
她下意識便覺得自己落入了那群黑衣人手中,但也只是一瞬間便否認這個想法。
她縮了縮身子,猶豫了半晌,悄聲喚道:「郎君?」
沒人應當。
「郎君。」她又低聲喚了一聲,依舊沒人回她。
溫遲遲心中沒底,手上也開始顫抖了起來,也不知是因為冷的,還是因為怕的。
她嘗試著在一片漆黑中站起來,好在穴頂極高,不像她所想的那般逼仄,不至於令她撞著。
她摸索著往外走,起先時一路順暢,走著走著便被絆了一下。
她頓了頓,卻在漆黑中瞧見了一個模糊的身影,蹲下身,仔細打量了一番,確定面前之人是宋也。
她推了推他,低聲喚他,「郎君。」
仍舊沒有回應。
溫遲遲心跳漏了大半拍,立即顫抖著伸手往他的鼻息去。感受到了溫熱的氣息,懸著的心這才落了下來。
溫遲遲不再耽擱,立即往外頭去,悄悄打探了一番,確定四周開闊,也沒有旁的人這才安心。
她長這麼大,不曾出過什麼門,但是從小跟著阿奶的時間多,阿奶是鄉野間長大的婦人,給她講過許多故事,也交給她很多事情。
譬如如何挑選柴頭,如何燒火。
她在地上撿了些極易燃燒的乾草,又撿了些內里被蟲蛀空的腐柴與枯木細枝進了洞中。
找了個開闊的地方,將柴頭搭成了三角狀,拿了根鑽頭用盡了力氣生火。
看著火焰逐漸升騰起來,周身也變得暖和了許多。她身上只穿了單薄的寢衣,於是便守在火堆面前烤了一會兒,待到沒那麼冷了才借著明亮的光線走到了宋也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