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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9:17:09 作者: 洱珠/劍無吟
徐敬氣得鬍子都要瞪起來來,「你一個頑童,休得胡言亂語,來人,拖下去,好生審問這些話是從誰嘴中說出來的!」
「胡言亂語?」宋銘問,「那這份百姓聯名,摁下的手印呢?」
徐敬的臉當即黑了下來,他雙目沉沉,朝身後揮手。
宋家的這二人留不得了。
說數十個暗衛便從虛空中跳了出來,摩拳擦掌要對宋銘動手。
就在這一觸即發的時刻,宋也一聲嗤笑,揚聲問:「徐大人,家弟說錯了什麼值得你如此惱羞成怒?」
徐成不欲爭辯,左右這兩個人都不能留了。
朝手下的親信使了兩個眼神,便有人高呼:「守衛!防備!有人意圖對轉運使大人不利!」
——「守衛!」
順著這幾聲高喝,人潮也跟著往後帶了好幾步。
不一會兒,便有冷箭朝宋也孤身所在處飛了過去。
宋也微微側開頭,箭矢自他臉龐不遠處擦過,如此驚心動魄的時刻,他卻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箭矢不知何時到了他手上,宋也一手握著箭矢,避開了朝他飛涌而去的數支箭矢,不慌不忙地朝徐成走去。
手腕極快地轉動,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之間一支黑色的虛影極快地飛了出去。
箭矢急馳,力道之大,直直將徐敬頭頂的烏紗帽貫穿。
見著徐敬被巨痛裹挾著往後退了好些步,宋也薄唇輕啟,神色張狂。
「徐大人,對本官的人動手,你好大的膽子啊。」
第19章 砧魚肉
饒是徐敬浸淫官場多年,亦感到了這話中威嚴的官威似乎能將他的胛骨重重禁錮住。
他究竟是什麼人?
徐敬扶住自己即將散亂的頭髮,手忙較亂。
「乞依熙河舊例,許涇原、兩浙路、環慶及熙河路弓箭手投換。【注】」宋也沉聲問,「兩浙路在應投換轄地內,可有遵守京中更戍法?」
徐敬心中異樣,此時一聽摸到那冊子的時候渾身冷汗,止不住往外冒。
袁立沉不住氣:「自是由京中過目的事,哪裡需要你來置喙?」
「是麼。」宋也抽出了一簿冊子,砸在袁立臉上,「那這個點兵冊怎麼回事,兩浙路發往漠北的兵究竟是正經弓箭手,還是募集的大量鄉兵?你二人權勢滔天,可黃粱一夢,可曾見著民怨四起?這天下本就沒有不透風的牆!」
袁立翻開一看,當即傻了,這上頭的記的卻是如實的。
「謄本,正經冊子此時已經在上京路上了,」宋也轉了轉手上的扳指,從善如流地解釋,他問,「本官以本朝相爺的身份垂詢你,垂詢得嗎?」
這話一出,眾人皆驚,宋也不欲同他廢話,擺了擺手。
身後跳出了數百個暗衛與數十個皇城司親信,立即將二人拿下了。
「中宮口諭,轉運使徐敬與安撫使袁立,蔑視更戍輪換,玩弄權術,指染兵權,」宋也頓了頓,「此外,苛捐雜稅,罔顧民生為其二;官官相護,狗苟蠅營為其三;其餘種種,罄竹難書!」
「壓下去,好生拷問,等候進京發落。」
袁秀珠嘴中早被塞了麻布,被托著路過面前之時,宋也揮了揮手。
被一同留下的還有徐成。
宋也走到溫遲遲面前,遞給她一隻手,「起來。」
溫遲遲略了過去,徑直站了起來。
宋也若無其事地收回手,打量著她,將昨夜問的話又問了一遍:「徐家的人給了你幾巴掌?」
「你去打回來。」
見著溫遲遲不動,宋也冷哼,攥著她的手,便往袁秀珠臉上揮,沒有一絲手下留情的意味。
兩聲清脆的巴掌聲,打的溫遲遲手掌發麻,她攥著宋也的衣袖,「已經還回去了。」
宋也不置可否。
撈起溫遲遲略微紅腫的手,裹在大掌中,溫柔笑道:「還不夠。」
他轉頭吩咐長柏:「徐成二十掌,袁秀珠十掌,要足夠響。打完收獄。」
宋也一手將溫遲遲的雙腕拎在手中,不讓她動,一直到徐成與袁秀珠掌摑後便被人拖了回去。
宋也將她落下的一縷發別在她耳後,問:「至於麼,一眼都不敢看。」
眼睛掃了一眼她白皙的脖頸,鼻腔卻中溢了出淡淡的笑聲。
溫遲遲向來良善心軟,膽子也不算大,她雖然惱怒徐成與袁秀珠的所作所為,但聽見悽厲的哀嚎聲,還是別過了頭。
她皺了皺眉,默默將自己的手縮了回來,淡道:「公子心中有氣也不該撒在我身上的。」
在儀來樓要見她的人是他,到徐家是他的謀劃,更是他要的她。
就連脖頸處的痕跡亦是他執意留下的。
從徐成看上她,要她進徐府做妾,到袁秀珠發現她脖頸上的紅痕,要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受辱,都在他的算計與謀劃之中。
他籌謀了一切,便是在纏綿之時也無時無刻不在謀劃事情,算計她。
溫聲細語背後藏著的是數把細密的針,她便是一條任他宰割的魚肉。
若她恨袁秀珠與徐成,那更恨的不應當是他嗎?
可她也知道他身份不凡,與其說是恨,不如說有的更多的是膽顫與心驚。
徐家已經倒台,他的目的應當是達成了,她身上更加沒有了可以給他利用的價值,溫遲遲如今只是想遠離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