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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9:17:09 作者: 洱珠/劍無吟
    她斥道:「閉嘴!徐府是你二人唱戲的地方呢!」

    「將溫氏那件屋子裡頭藏的錢財都拿出來,給她!」袁秀珠肝火正旺。

    下人剛下去不久,王嬤嬤便從底下回來了,附在她耳邊低語了幾聲。

    袁秀珠聽了心頭一喜,凝在她眉間的愁雲立即消失的了無蹤跡。

    裴郎回來了,原來只是臨時被她爹叫去辦事去了,無事便好。

    既然如此,那她便沒必要對溫遲遲那賤人有所顧忌了,無論她有沒有撞見自己,她都不能再活在這世上。

    她忽然笑道:「不必了,不用去翻那腌臢地了。去府里取吧,五百兩,賞就是了。」

    張夫人拿到錢,心中的大石頭便也落了地,兒媳還在生產,她瞥了一眼溫遲遲,嘆了口氣,便告辭匆匆回去了。

    袁秀珠看著張夫人離開,笑了笑,附在王嬤嬤耳邊道:「吩咐裴郎,盯著她。」

    王嬤嬤知曉她的脾性,是滅口的意思,便應是悄聲退了下去。

    袁秀珠譏諷,「如何?你阿娘對你這個女兒當真是捨得呀!」

    「你記住你的身份,你就是一個妾!但話雖如此,從今日起你也算我徐府的人了,你干下的那些虧心事,我這個當家主母,應當管教嗎?」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溫遲遲。

    溫遲遲不反駁,頓了會兒,「應當的。。」

    「徐府是兩浙路的表率,裡頭的人出了事情,至少當給整個杭州一個表示的,」袁秀珠指著下頭的小廝,「拖到府外跪著,跪一整天,先給外頭的人瞧瞧,晚上再喚進來行禮!」

    溫遲遲見著兩個小廝上來拉她,她避開,朝他們微微笑道:「有勞了,我自己可以走。」

    袁秀珠哼了一聲,也一同往府外去了,雖說她知曉裴郎沒事了,但還是擔憂的,須得去問問發生了何事才心安。

    如今他應當是往溫家去了,這時候徐成在外邊廝混不回來,婆母又不管事,那她便在那兒附近的酒樓裡頭等他。

    正要登車離去,袁秀珠卻眼尖地瞥到溫遲遲的脖頸上去了,上車的腳步頓了下來。

    後頭有微微暗紅痕跡,她原以為眼花看錯了,但往那頭看去,衣領一圈立在脖頸上,什麼意思她再清楚不過,存心遮掩呢,系個圍脖都不至於如此。

    她就說,她早就不清白了啊!

    可偏偏她爹都不信她,更因為她白白挨了她爹和徐成兩巴掌,這又更加勾起了她心中的惱怒。

    正愁沒處發落她,如今這機會可不就來了嗎?

    她憤然抽回腳,顧不上許多,從車轅上跳了下來,徑直走到溫遲遲身邊,扒開她的衣領,蹭了一手白色香粉。

    臉上厭惡,心中卻高興的非常,她冷笑著厲聲道:「溫氏,你好大的膽子!我果真沒想到你這般不檢點!」

    「扒了她身上的衣服,我倒看看你這一身與旁人尋歡的痕跡,如何敢嫁入我徐府做妾的?!」

    見著僕人楞在一邊不肯動,她便推搡著身旁的小廝一把,「愣著幹什麼,扒啊!去!」

    第18章 鈍刀俎

    長湴街一處茶樓內。

    長柏進去的時候便見著茶吊子上煮著一壺上,騰騰地冒熱氣,而一旁的兩個座位已經空了。

    再轉眼時,才看見站在窗前鳥籠旁的宋也,挑了一粒苞谷耐心地餵著鳥。

    聽見身後的聲響,宋也將苞谷剩下的半截擲進了粟谷缸中,一邊扯過旁邊的帕子淨手,一邊走到椅子上坐下。

    他斟了盞茶,示意長柏說。

    長柏不敢耽擱,便立即將袁秀珠情郎裴肅行蹤告訴了宋也。

    「裴肅從走馬坊的院子裡出來往溫家去了?」

    「是,屬下一直派人盯著,」長柏立即將藏好的東西呈了上去,「裴肅是袁立的心腹,戍邊輪換造假之事做下後,為了自保便留了後手。點兵冊就藏在他與徐家少夫人私會的院子中的一個灶台中。誠如您所料,咱們關了他好些天,他不知情況,也不敢聲張,心虛之下去院子中,便漏了破綻,咱們的人在他走後便找到了。」

    宋也點點頭,又低聲吩咐了長柏幾件事。

    長柏聽完後瞠目結舌了一會兒,又見著宋也耳垂上淡淡的齒印,瞬間變得面紅耳赤。反應過來時才見著宋也的目光早已經落在他身上了。

    長柏:「......主子?」

    宋也:「還有呢?」

    「還有?」長柏不解了一會兒,便立即明白,「溫姑娘母親很快便走了,沒有再鬧起來。」

    宋也睨他:「沒派人盯著?」

    「這......」這也沒吩咐啊,長柏心中嘀咕。

    宋也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擱下了手中的茶盞,直直地起了身。

    茶盞中的水沫子濺到了長柏手上,他低頭看了。

    只見宋也已然走了出去。

    「備馬。」他涼聲道。

    ·

    穿街過巷,風馳電掣,很快宋也便到了。

    徐府門前站了一圈摩肩擦踵的人,圍在一起嘀嘀咕咕,指指點點。

    宋也翻身下馬,將馬鞭甩到長柏懷中,「去將我交代的事情辦了,這裡不需要你。」

    說罷,便大步流星地往前頭走去。

    此時袁秀珠叉著腰站在門口,對著一幫小廝的畏手畏腳頗為不滿。

    心中火大,她厲聲道:「畏畏縮縮的都是幹什麼吃的?我讓你們扒就扒,你們不聽我的話,是沒將兩浙路的轉運使與安撫使放在眼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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