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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9:17:09 作者: 洱珠/劍無吟
    如此她就得萬分注意著,且說起來,若有有心人留意,著實有些不倫不類。

    她在銅鏡前思量再三,還是在秋香來給她送早膳之際問她要了脂粉。

    秋香已經是豆蔻之年了,已經有了姑娘家的心思,平日裡跟著關係好的姐姐出府也會去鋪子中瞧一瞧。

    但她的脂粉都是不入流的,買來也只是撲在手上玩,遠沒有秋月姐姐他大哥從府外捎給她的好,於是便問了秋月討要了些,送給溫遲遲。

    溫遲遲道了謝,將門掩上便開始往自己脖頸的痕跡上敷。

    溫遲遲不常用這些,不算熟練,因而花費了好些時間,才能遮掩地七七八八。

    再將領子翻上去,掩人耳目應當是夠了的。

    溫遲遲在銅鏡前打量著,微微嘆了口氣。

    脖頸上如此,身上的紅痕便更加觸目驚心了。

    今日便就是納妾禮,脖頸上的痕跡能遮,身上的呢?

    落紅可以遮掩過去,大片痕跡是實打實的,遮掩不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實在不行哄的徐成熄燈,左右伺候誰不是伺候呢。

    可即便如此寬慰自己,她心中還是有淡淡的埋怨與委屈。既然沒想過幫她,又何必留下這些,何必落井下石?

    溫遲遲正打算起身,便見著秋香又跑了回來,臉色有些不大好,「姑娘,少夫人正在翠微堂等著你去,似乎您的母親也來了。」

    作者有話說:

    宋狗:叫什麼。

    白兔:我叫......

    宋狗:呵呵。

    第17章 紅痕深

    溫遲遲聽見秋香這麼說,眉心跳了跳,便立即跟著她往翠微堂去。

    到時,翠微堂的上首已經坐了一個著秀金吉祥紋毛褙子的中年婦人,轉運使夫人,徐成的母親,王氏。

    下首坐的便是袁秀珠,悶在屋子裡不見人已經有好幾日了,此時臉色還不大好看。

    溫遲遲只是匆匆掃了幾眼,便將目光看向了在堂中跪著的母親。

    幾日未見,阿娘臉色依舊蒼白憔悴,可也能下的來床了。

    張夫人見著溫遲遲來,裝模作樣地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

    還未打量幾眼,溫遲遲便聽王氏呵斥道:「跪下!」

    她收回目光,依言跪了下來,心卻沉了沉。

    「溫氏,今日便就是納妾禮了,喜慶的日子,我本也不想壞了我兒的喜事,可你看看你乾的什麼事!」王氏將手中的茶盞重重地擱在了瓷托上,「你昧下你阿娘的錢的時候可有想過你阿娘生病,你嫂嫂生產在即?見錢眼開,心思歹毒的婦人!有你這樣的婦人,是我徐家門楣倒霉!」

    王氏便是一個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之人,她丈夫兒子做下的事過之百倍,可她此時看著這溫氏一家便是覺得心中恨恨的。

    更恨的是,她的獨子耽於美色,卻連個孫子都沒讓她抱上。否則這種門戶出身的人,如何配進他徐府的門?

    溫遲遲的娘張夫人聞言又抹了一把淚,「阿遲,阿娘也不想壞了你的好日子的,可是你這孩子心怎麼那麼狠呢?你嫂嫂出了事,你便是連回來都不願看一眼,錢都攥在你手中,我們這些兩個弱質婦人又該怎麼度日呢?」

    「阿娘,那是我的賣身錢。」溫遲遲定定地看了會兒張夫人,又錯開了眼睛。

    她對上首的人叩頭,「夫人,徐家給的銀子是在我這兒,可我從未想過對生養我的人不管不顧。」

    「那可是五百兩銀子啊!」張夫人拉扯著溫遲遲,「你今日起便要嫁到徐府裡頭,成為徐家的人了,吃喝不愁了,可是阿娘與阿嫂呢,你可想過?!阿娘催你多少次了,你阿嫂昨日羊水破了,你都不肯回去看一眼!我這是生的多狠心的人啊!」

    溫遲遲懵了一會兒,阿嫂要生產了?

    她回過神道:「我從未想過不管你們,周媽媽給我的也不是五百兩,僅有二百兩而已。」

    張夫人:「你婆家在這兒該管教你的人也不是我,可你如今還在嘴硬!我已問過夫人,徐公子給了樓里千兩,按照五五分成,她該給的便就是五百兩,她給的也確實便是五百兩。」

    溫遲遲心中悶悶的,她聽永娘提過一嘴,當初她娘談的就是五十兩。

    還能為何又要又改口說五百,無非是一個利字罷了。

    她沒想要這二百兩,只是想等諸事既定,阿嫂生產後再將錢還回去,不會少一分。

    也沒想過不管不顧他們,她給了阿雲碎銀,也叮囑過她。

    只是在金錢利益面前,這些血緣親情都是這麼的不懈一擊,多可笑。

    溫遲遲說不上什麼感受,她道:「周媽媽確實只給了二百兩,再多的我也拿不出來。」

    「溫遲遲,你連阿娘都騙!那是救命錢啊!」

    王氏看著這對母女,心中悶了一口氣,忙給自己順了順,揮揮手,「秀珠,你才是接手府內一應事務的人,該怎麼辦,你心中有數,禮數儘快全了,給徐家留個後才是真的。」說罷,由下人扶著便下去了。

    便是要給溫遲遲些苦頭,順著她娘的意,將她打發了,好讓納妾禮繼續的意思。

    袁秀珠心中對溫遲遲本就惱火至極,裴郎又在去殺她的時候無故失蹤,她正因著害怕才閉門不出。但已經有好幾日了都不見此事發作,她除了還擔憂裴郎的安危外,卻沒有初時那般草木皆兵之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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