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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9:04:44 作者: 夕階酒
她沒猜錯, 衛時舟竟然真的讓人將臥房內的被子換成了大紅色的喜被。
不僅如此,床帳和寢衣, 紅燭和窗花, 屋裡的東西都換成了帝後大婚時才會用的制式。
一如他們新婚那日。
「你怎麼……」容清棠欲言又止。
衛時舟將屋內的紅燭全都點燃後便很快回到了容清棠身邊。
靜謐深夜, 坤寧宮內,皇后的寢殿被搖曳的喜燭照耀得明亮而溫暖。
「你何時讓她們做了這些?」容清棠問道。
衛時舟側身躺下,先將她攬進懷裡,才說:「進坤寧宮的時候說的,讓她們在我們沐浴時布置。」
容清棠啼笑皆非道:「你在踏進宮門的時候就想好了要帶我一起去沐浴,還有……做那些事?」
莫非衛時舟是為了讓宮女們能更改屋內的一應陳設,才在沐浴時同她一起耽擱那麼久……
衛時舟眉梢輕挑,故意問她:「做哪些事?」
「明知故問。」
容清棠不落下乘,主動仰頭吻了吻他的唇角,含笑道。
衛時舟俯首,在她額上落下溫柔一吻,解釋道:「我想補上我們的新婚之夜。」
自然也包括那晚的彩燭。
聞言,容清棠在衛時舟懷裡側了側身子,看向離床榻不遠處的軟榻——
那兒正妥帖地放著她大婚那日穿過的新娘喜服,衛時舟的那套喜服也在。
「幫我換上嗎?」容清棠狀似無意地輕輕扯開衛時舟身上穿著的寢衣,讓他衣襟微敞,才柔聲問。
沐浴完之後容清棠渾身光裸著被衛時舟抱了回來,他自己倒穿上了寢衣。
容清棠在心底悄悄控訴了他一回。
看出容清棠眼底流轉的調笑之意,衛時舟從善如流地脫下自己的寢衣,說:「那便也有勞夫人幫我換上喜服。」
是自己先提起的,容清棠只得面色如常地應下。
衛時舟隨即將容清棠抱起來,緩步行至軟榻邊後才重新將她放下。
「你想誰先?」衛時舟語氣和緩地問她,神色認真,似是在徵詢她有關什么正經事的意見。
容清棠聞聲抬眸,朝他望了一眼。
兩人雖一直沒有做到最後一步,可情到濃時,他們也曾好幾回親密無間地與彼此纏.綿。
但容清棠還是第一回 在如此明亮的時候看見衛時舟赤身的模樣。
容清棠之前也曾幫衛時舟更衣,送他去上朝,但那時他身上穿著中衣,並非如此時這般□□。
衛時舟身穿朝服時,周身氣質不怒而威,帝王身份總會讓人下意識覺出疏離與遙遠。
唯獨在容清棠面前時,他即便已經換好了朝服,也會安靜地擁著她,親昵而貪戀,直到不得不去上朝了才會放開她。
而平日裡衛時舟穿著簡單的常服時,又會讓人覺得他像是個清瘦溫雅的書生,頎長瘦削的身形下是讓人倍感信服的氣節與風骨。
如松如柏,如玉如泉。
但衣料遮覆之下,卻是蘊藏著力量的骨骼和勻稱有致又恰到好處的薄肌,多一分顯得過於壯碩,少一分又難免顯得單薄。
這樣的衛時舟,能將繁雜的政事統籌得井井有條,能馭馬挽弓,提劍迎敵,還能寫出一手不遜於任何世間才子的好字。
而他還能輕而易舉地抱起她,永遠給她最能讓人覺得安心的堅實懷抱,將她的一顆心也溫柔托舉。
他是她的夫君,她的愛人,是這世上曾與她毫無關聯,陌生至極,如今卻又最為親近的那個人。
「我先幫你穿。」
容清棠一面溫聲對衛時舟說著,一面回憶新婚那日,他身上的裝束是如何將他襯成了最俊美無儔的新郎。
成婚那日,新婚的男女見到對方時都已身著盛裝,她或許是世上第一個親手幫自己的新郎官換上喜服的女子。
容清棠目不斜視,放緩自己的呼吸,儘可能心無旁騖地拿起一旁的衣衫幫衛時舟穿上。衛時舟則一直配合著容清棠抬臂、轉身,還在她面前微笑著低下頭讓她幫自己戴上了金玉發冠。
須臾之後,已經穿戴整齊的衛時舟和仍然不著寸縷的容清棠位置調換。
他也要親自為自己的夫人換上華美精緻的喜服。
衛時舟早已知道容清棠膚如凝脂,吹彈可破,也格外清楚,此時在暖融的燭光照耀下,她的玉頸、肩頭和細腕,以及更多不可言說的地方為何會染上片片紅.痕。
但在莊重而明艷的喜服映襯下,將她藏不住的羞意和玲瓏身段盡收眼底,衛時舟仍然忍不住覺得自己的妻子美得令人心驚。
尤其是那雙分明蓄著濃濃情意與眷戀,又暗含羞澀的眼眸,就那麼柔柔地微垂著,間或無言地望他一眼,便讓衛時舟的心跳快得不成樣子。
比起她美得不可方物的身體,容清棠眼底那些獨屬於他的情意更能讓衛時舟覺得自己的理智正在被炙烤。
而他不僅完全不想逃離,反而甘願燃盡最後一滴鮮血,焚身其中。
但衛時舟一直克制著,狀似心無雜念地只專注於每個為容清棠穿上喜服的動作。
即使他不久之後便會再將這些層疊繁複的衣衫一件一件地脫下。
直到為容清棠挽了髮髻,戴好鳳冠,衛時舟才俯首輕輕吻了吻她的額心。
「好看嗎?」容清棠慢悠悠地問,喜燭的光芒讓她長睫的影子變得更加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