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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9:04:44 作者: 夕階酒
    還有皇后娘娘。

    懷荊搖了搖頭,道:「我們另有安排。」

    管家不再多問,轉而帶著府內的家丁和侍女陸續從後院的密道撤離。

    容清棠步入正堂,身後跟著柔藍和綠沈。

    「師父,我們要去雨隱樓嗎?」她問。

    懷荊點了點頭,「懷文和群青在宮裡等著劉相,懷樂在雨隱樓等著我們。」

    他沒提起與懷文和群青一同守在宮門口的安王。

    距離宮城不算遠的雨隱樓里有密室,能讓容清棠在自身安危得以保證的前提下,及時收到宮裡傳出來的消息。

    「你懷樂師兄說做了你愛吃的,等你過去應還熱著。」見容清棠眉間緊蹙,懷荊語氣輕鬆道。

    「外面那些造反的人若是知道你們師徒倆如此悠閒,恐怕會氣急。」

    溫蘭也到了正堂。

    「師娘。」容清棠走到她身邊。

    溫蘭寬慰道:「我聽管家說,自叛軍開始攻城起,長街兩旁的百姓便都閉門不出,這些造反的人也沒有隨意迫害百姓。」

    「你放心,陛下和懷文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今夜的事會很順利。而待與海山國之間的戰事結束,陛下也會回來。」

    話雖如此,但溫蘭和懷荊都知道,不到塵埃落定的那一刻,今夜容清棠無法放下心來。

    「無論如何,師父和師娘,還有你幾個師兄,都會護你周全。」懷荊溫聲道。

    容清棠沉默著,沒有開口。

    她不希望自己成為任何人的負擔。

    他們都是她的家人,她更不願他們因為自己而受傷。

    可她偏偏不會武藝,若遇到需要與人拼殺的險境,她不僅無法自保,還會拖累身邊的人。

    似是看穿了容清棠的想法,溫蘭溫柔地抱住她,柔聲道:「家人應該彼此信任,成為彼此的依靠。」

    容清棠輕輕「嗯」了一聲。

    *

    宮門口,燃燒的火把聚起了沖天的火光,看不見盡頭的黑暗卻依然密不透風地罩了下來,讓行走其間的人的欲.望顯露無疑。

    劉相的手下仍在與禁軍拼殺,周圍滿是兵器碰撞的喧囂之聲,人人都心弦緊繃,生怕一不留神便會丟了性命。

    劉相神色平靜地看著宮門外的場景。

    攻破城門後的這一路都很順利,並未受到什麼阻攔,也不曾看見慌亂逃命的百姓。是以劉相原本有些懷疑。

    他知道衛時舟親征時帶走了許多將士和近一半禁軍,這是他起事的好時機。

    可他的人攻城門時,留守長安的安王竟並未帶兵出現,劉相便存著「今夜或許有詐」的念頭。

    但等靠近宮城,看見安王和禁軍副統領都帶著人守在宮門外,劉相才明白原來他們都等在這裡。

    等著要在他離成功僅一步之遙的地方,阻攔他。

    他們不願讓他進這座宮城,不想讓他坐上那個位子,他便偏要進,偏要坐。

    「速戰速決。」劉相冷聲命令道。

    「是!」除了叛軍之外,禁軍中竟也有部分人同樣答道。

    那些禁軍立即在自己的手臂上系了一塊血紅色的布條,隨即調轉方向,朝原本同一陣營的人揮刀。

    正在與叛軍廝殺的安王和群青對視了一眼,然後不動聲色地給自己的手下打了個隱晦的手勢。

    原本正在抵擋叛軍的官兵們似乎大都沒有及時從同伴的背叛中回過神來,應對來自身邊人的攻擊時有些力不從心,鮮血很快便染紅了地面。

    劉相如願地看著自己的人將守衛著這座宮城的官兵打得節節敗退。

    衛時舟特意留下這些禁軍保護他的皇后,可他沒想到,劉相早已在實際上控制了大部分禁軍。

    安王麾下雖還有部分精兵,可更多的人已經隨衛時舟去了泉州。

    今夜他的人衝破了城門,圍困了朝中許多大臣的府邸,還即將闖入原本屬於衛家的皇宮。

    而他只需要遠遠地看著,不必像衛時舟一樣愚蠢地親自上陣搏殺。

    上幾代劉家人的權勢更盛,卻竟然甘心只做個外戚。

    劉相原本也想要將自己的嫡女送進宮做皇后,可走到當下這一步時,他才覺出了前所未有的快意與振奮。

    做皇帝的岳丈,怎麼比得上自己當皇帝?

    叛軍的攻勢越來越猛,眼看著宮門即將失守,安王面沉如水地命令道:「眾將士聽令!退守坤寧宮!」

    「是!」官兵們齊聲應道。

    見狀,群青也沉聲對還未叛變的禁軍說:「退守坤寧宮!」

    劉相神色輕蔑地瞥過那些不得不撤退卻仍不打算束手就擒的人,承諾道:「能活捉容清棠的人,安王的位子給你坐。」

    衛時舟若是順利地死在戰場上便罷了,若他活著回了長安,看見自己心愛的女人在他手裡,衛時舟會如何選?

    衛時舟將那個女人看得如珠如寶,不惜為她忤逆太后,還力排眾議,空置後宮。那他會不顧她的性命,用東南大營的兵力來平叛嗎?

    至於在軍中威望很高的安王……

    「能殺了安王的人,丞相的位子給你坐。」劉相繼續說道。

    叛軍們都聽見了劉相的話,似是絲毫不覺得疲憊般乘勝追擊,朝著安王和禁軍退守的方向而去。

    為官數十載,劉相以往都只能在宮門外走下馬車,走路進宮。他今夜初次騎著馬進了宮城,朝那個他原本覺得可望而不可即的位子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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