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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9:04:44 作者: 夕階酒
謝聞諶壓了壓眉梢,隨手朝那個將死未死的女人扔出了一根細如髮絲的飛針。
轉瞬間斃命。
李詩月心神俱震。
她本想出手替那個女子了結痛苦,但她雖身負武藝,卻沒學過使用暗器,無法在不驚動海山國新帝的情況下有所動作。
李詩月沒想到一直在冷眼旁觀的謝聞諶會做了她想做的事。
「無趣。」橫樑下,一道慵懶的男聲響起。
李詩月的心緊了緊,屏息凝神地注意著海山國新帝的動向。
只看見他朝那條獵犬招了招手,笑罵道:「人都被你弄死了,還捨不得退出來呢?」
「也讓你吃過不少好的了,怎麼還是如此沒出息?」
他的話音剛落,正殿的門便被人推開了。
「大將軍,你來得正好。」新帝似是並不在意他擅闖之事,語氣熟稔道。
大將軍還未開口說什麼,便聽見新帝問道:「父皇之前要你在一月之內打贏這場仗?」
「是。」大將軍目不斜視,沉聲道。
「陛下,末將今日入宮,是想……」
新帝打斷了他的話,徑直道:「朕覺得三日便夠了。」
「三日之內攻占泉州,之後直取長安,到時朕封你做大相,可好?」
大將軍沉默了須臾,似是無意地朝橫樑之上瞥了一眼,才道:「軍中糧草與兵器不足,將士們上不了戰場。」
「是嗎?」
新帝的聲音也冷了下來,「那便由你去籌集軍費。」
「賣宅子、田地,或是賣家僕、妻兒,怎樣都好,只要能籌到錢。你的不夠,還有你那幾個副將。」
「父皇在位時,你便是這樣做的。如今朕即位,你應也能做得很好。」
大將軍面沉如水,壓抑著怒意道:「陛下,國庫虧空,此時並非挑起戰事的好時機。」
「先帝崩逝之事也來得蹊蹺,皇宮裡恐怕……」
新帝忽而怒起,質問道:「你懷疑是朕害了先帝?」
「或者說,其實是你害了先帝?你也想坐朕這個位子?」
聞言,大將軍的神色間有一瞬的厭惡,又很快掩下。
見他不再多言,海山國的新帝語氣隨意道:「三日不行,那便五日。」
「父皇沒能做成的事,朕來做。五日之後,朕要聽到此戰已勝的好消息。否則,你提頭來見。」
瞥見不遠處的女人屍體,他想起了什麼,懶懶地躺回榻上,繼續說道:「朕聽說衛時舟的皇后生得花容月貌,仙姿玉色。雖已嫁過人,但若她當真如傳言說的那般美,也可以在朕的後宮做個妃子。」
「待朕嘗夠了她的滋味,便把她賞賜給你。朕聽聞先帝臨幸過你的妻子,如此一來,便也算扯平了。」
大將軍眼底怒意堆疊,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攥成拳。
他知道新帝是在故意挑釁他,激怒他。
但他到底還是什麼也沒做,一言不發地轉身走出了正殿。
站在殿門外時,大將軍回首看了一眼這座吃人的宮殿。
繁重的刑罰和賦稅之下,臣民們連餬口的糧食都沒有,皇帝卻一個比一個奢靡無度。
身為臣子,他做不出弒君的事來,卻忍不住希望殿內橫樑上那兩個來路不明的人能推倒這座血與淚築就的宮城。
殿內。
海山國的新帝正在閉目養神,他的獵犬也趴在一旁的地上休息。
在聽他提起容清棠時,李詩月和謝聞諶的臉色都變得很難看。
李詩月和謝聞諶都知道方才那位大將軍發現了他們,也不難猜出他為何沒有針對他們。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即一起從橫樑上躍下。
幾乎在落地的那一瞬,謝聞諶便用隨身攜帶的匕首乾脆利落地刺向這個剛即位的皇帝兩腿之間,將他廢了。
劇烈的疼痛與恐懼激得海山國新帝叫喊出聲,謝聞諶神色不耐地抽回匕首,反手沿著他的嘴狠狠劃了一刀。
海山國新帝兩邊的嘴角被深深割裂,臉上豁開了一條駭人的血口子。
謝聞諶冷聲道:「這張嘴說的話太難聽,不必留著了。」
獵犬還未反應過來時,李詩月便已隨手從地上拾起幾件衣衫把它綁了丟在一旁。嫌獵犬吵,李詩月還不忘用布條將它的嘴縛住。
「你們……是……什麼人?!」滿臉是血的男人含混不清地問道。
見忽然出現的這兩人都沒有理會自己,他又忍著下.身和臉上的劇痛,艱難地斥道:「朕是、皇帝,你們……怎麼敢!」
「你的確是皇帝,可我們不是你的臣民。」
李詩月輕輕給剛才那名女子的屍體披上了衣衫。
「你們……」
謝聞諶將李詩月的動作看在眼裡,收回目光後用匕首將海山國新帝的右手釘在桌案上,態度隨意地說:
「我們不介意再殺一個皇帝。」
「所以接下來,我們問什麼,你便答什麼。」
「你們是……衛……衛時舟的人!」
「我也是……也是皇帝,他能給……你們的,我也可以,你們……」
見他多話,李詩月抽出自己的匕首,將他的另一隻手釘在榻上,沉著臉道:「你不配跟我們的皇帝相提並論,更不配肖想皇后。」
知道他對容清棠有那些下流的念頭,李詩月恨不得讓他一刀斃命。但她不能讓他就這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