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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9:04:44 作者: 夕階酒
容清棠假作並未發現,態度如常道:「原來師兄來得比我還早些。」
懷谷開門見山地問道:「為何要嫁給皇帝?」
「是因為想做皇后,想做人上人嗎?」
見他將話題挑明,容清棠不答反問道:「那幅大婚圖的贗品之事查清了嗎?」
懷谷言簡意賅道:「是下面的人手腳不乾淨。」
容清棠卻徑直戳破事實道:「待師兄大婚時,我定會贈一幅更好的畫與你,師兄不必再臨摹我的畫了。」
她其實早有猜測,一直沒有點明此事,是因為不想鬧得太難看。
但得知懷谷給她的藥囊中有會損人神智的藥物時,容清棠便知道,她和懷谷之間或許只會越來越遠。
「原來你都知道了,」懷穀神色淡然地笑了笑,「而你還是想嫁給別人。」
的確是他仿了容清棠的那幅大婚圖。
自從容清棠把那幅畫拿來請他幫忙裝裱那日起,懷谷對謝聞錦的嫉妒便攀到了最高點,再也壓抑不住。
他動筆仿了那幅畫,卻刻意把謝聞錦的身形畫得沒那麼像。模糊間,畫上的新郎官可以是謝聞錦,也可以看作是他自己。
但筆墨閣里的一個手下動了貪念,將畫偷去賣了幾千兩銀子。懷谷已將那人處死了。
終於等到容清棠與謝聞錦和離,可懷谷還沒來得及做些什麼,容清棠即將被立為皇后的消息便已在長安城中傳遍了。
而容清棠事先竟對他隻字未提。
懷谷緩步邁下樓梯,一面朝容清棠靠近,一面繼續問道:「是我有哪裡待你不好嗎?」
「為何寧肯選那個與你相識不足一月的人?」
懷谷此時已不是平日裡那副彬彬有禮的君子模樣,眼神與言行間都壓迫感十足。
帶給容清棠的不適感不亞於在獵苑時的謝聞諶。
她身邊怎麼接連有這樣的人出現?
容清棠暗忖道。
容清棠本就站在樓梯下方,被迫近的懷谷逼得退了幾步,只能抬起頭仰視他。
身後的群青與綠沈戒備著,提防懷谷會忽然朝她接近。
懷谷冷淡地瞥了一眼群青和綠沈,聲音里沒什麼情緒道:「師妹的這兩位護衛,是在防我嗎?」
「你該知道,師兄絕不會傷害你。」
容清棠乾脆退下樓梯,回到一樓的平地上,平靜道:「師兄待我很好,但於我來說,懷谷師兄和另外兩位師兄之間並無不同。」
容清棠待懷谷並無男女之情,更從沒想過會與他有什麼別的關係。
懷谷饒有興味地笑了笑,低垂著眼眸重複道:「並無不同嗎……」
「我知道了。」沉默了須臾後,他說。
「今後師兄不會再提此事,你也不必將此放在心上。」
但在容清棠看不見的地方,懷谷眼底划過一片陰翳。
嬌雀不乖巧,想飛往別家時,主人該怎麼辦呢……
瞥見容清棠腰間沒有掛那個藥囊,懷谷用已經恢復溫和的聲音問:「怎麼沒用那個藥囊?」
容清棠不想打草驚蛇,搪塞道:「平日裡都帶了的,今日更衣時忘了。」
「今後不住在山裡便不必用了,我改日重新做一個更適合的給你。」
「好。」
話畢,懷谷才在樓梯上側身讓出位置,像是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樣,神情溫柔地對容清棠說:
「還不上來?你懷樂師兄今日親自下廚,做了他之前在西南學的新菜式,專門想讓你嘗嘗。」
容清棠微不可查地鬆了一口氣,也如往常一樣態度自然地問道:「懷文師兄還沒來嗎?」
她的話音剛落下,身後便傳來懷文師兄的聲音:「來了。」
容清棠回首看向懷文師兄,不動聲色地與他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即朝他走近了些。
「狀元郎果然是大忙人,最後一個到。」
「就知道你不會饒過我。」懷文無奈道。
一行人這才往樓上熟悉的雅間走去。
甫一上樓,一位面帶笑容的少年郎便迎面朝他們走來。
「可算等到你們了。」懷樂聲音裡帶著愉悅。
他站定後便看向容清棠,話里不自覺地帶了些責怪:「有的人恐怕都快忘了她還有我這個師兄。」
「雨隱樓的大老闆誰敢忘?」
容清棠心情放鬆了些,她笑了笑,不記得是第多少次提醒道:「而且你比我還要小一些,真不考慮當小師弟嗎?」
「你又提這事!」懷樂虛張聲勢道,「今日的新菜不許你嘗了。」
「看來你這兒不歡迎我,那我這便回去了?」容清棠故意道。
「我這雨隱樓哪兒留得住你?」懷樂有些氣悶,「有的人連要成婚的消息都不同我說了,還是懷文師兄告訴我,我才知道。」
幾人聚在一起時總是懷樂和容清棠的話要多一些,是以懷谷和懷文都在一旁看著他們鬥嘴。
容清棠自知理虧,只好解釋道:「事出有因,我才不能提前透露,並非有意瞞著你。」
懷樂也不是真的生氣,只是有些捨不得。
「還以為你離開王府之後終於可以自由些了,能常來雨隱樓與我一同試菜。沒想到一轉眼又去了個更不自由的地方,而我連新妹夫的面都還沒見過……」
想起那人的特殊身份,懷樂沒再繼續說,只叮囑道: 「過會兒你可得多吃一些,我都聽懷谷師兄說了,你今日已不必忌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