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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9:04:44 作者: 夕階酒
「你也該回去了。」
雪豹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又用大腦袋蹭了蹭容清棠的手心,才慢悠悠地轉身往樹林深處走去。
見它接連回過頭來看了他們好幾次,容清棠心軟不已,問衛時舟:「它以前也這麼黏人嗎?」
衛時舟猶豫了幾息,還是沒有隱瞞,「見了你之後才格外愛撒嬌。」
以往雪豹雖也與他親近,卻不會如此黏人。
「看來它還算喜歡我?」容清棠愉悅地笑著道。
「認識你之後應都會喜歡你。」衛時舟溫聲道。
不只是雪豹。
容清棠沒有聽出弦外之音,收回目光提議:「它已經走遠了,我們也回去吧。」
衛時舟眸光沉斂,似是並無一絲雜念道:「陪它多玩了一會兒,我們此時再走回去應已遲了。還是我抱著你趕路吧。」
容清棠雖在嫁入王府後的那一年裡習慣了恪守禮儀規矩,但仍分得清輕重緩急。
同樣是趕路,容清棠自然比不上身負武藝的衛時舟,她也不願拖累他的步伐,是以容清棠道:「那便辛苦你了。」
見她沒有拒絕,衛時舟喉結輕滾,心尖微顫。
她應是不排斥與他親近的。
衛時舟走近容清棠,傾身以左臂穿過她的膝彎,右手扶著她的脊背,平穩地將容清棠攔腰抱起,隨即開始往回走。
感受到她毫無縫隙地倚靠在自己懷裡,衛時舟禁不住在心底無聲喟嘆。
其實即便回去遲了也無妨,衛時舟已做好萬全準備。
但昨夜他忍住了俯首吻向她的衝動,之後便近乎急切地想要離她近些,再近些。
他想牽住她瓷白細膩的手不鬆開,想時時刻刻擁著她吻著她,還想將她禁錮在懷裡與他緊密相依,直至她眼尾泛紅,眸中盈著淚向他求饒也不放開。
他的心思這般卑劣,她卻一無所知,全然信任。
但容清棠其實也遠不如她看上去那般自然鎮定。
雖已做好了準備,可懸空後靠在衛時舟懷裡的姿勢仍讓容清棠心裡划過一絲異樣。
太近了。
她掩飾般找了話題補充道:「若讓旁人看見你抱著我,恐會有些不妥。快到了時你提前把我放下來就好。」
即便將他的帝王身份放在一邊,也到底男女有別,以眼前的姿勢出現在人前有些過於惹眼。
衛時舟答應下來,卻又忍不住說:「立後的旨意已經宣了,即便被人看見也不算什麼。」
他恨不能讓所有人都看見,他才是世間與她最親密的人。
不知為何,聽衛時舟這麼說,容清棠沒有強調他們只是暫為夫妻的事。
容清棠安靜地被衛時舟帶著在林間自如地穿梭。
她發現衛時舟的臂力與耐力都極好,中途他並未歇息過,只停下來一次,單手抱著容清棠,空出一隻手來為她理了理被風吹散的披風。
衛時舟第二次停下時,容清棠連忙自己攏好披風,強作語氣平常道:「我自己來便好。」
因為衛時舟停下來時,倚靠在他胸膛前的容清棠能更清晰地聽見自己與他的心跳。
一聲一聲,震耳欲聾。
若說他是因為在趕路,容清棠不敢想自己的心跳為何也會如此快而急。
她解釋不了,便不想讓衛時舟也注意到。
衛時舟深深地凝望了她一眼,隻字不言,隨即繼續往營地的方向去。
但他一直注意著懷中容清棠的狀況。
是以衛時舟幾乎在容清棠悄悄動作的那一瞬便發現了,她原本拉著披風的手開始很輕很慢地不斷往上挪。
直到容清棠用纖細手臂及裙衫遮住了她自己的面容。
衛時舟心間滾燙。
只因他早在這之前,便將她不自覺染上了淺緋色的容顏盡收眼底。
原來她這麼容易害羞。
原來她害羞時會更加誘人,更讓他心動不已。
衛時舟並未點破容清棠的小動作,卻忍不住加重了些力道,將她抱得更緊了些。
兩人行至回獵苑營地必經之路的某一處時,衛時舟腳步微頓,卻並未停下,只繼續往前。
他看見謝聞錦蜷縮著躺在高坡下面,渾身是血,狼狽不堪,也不知是暈了還是死了。
最好是死了。
省得他再動手。
謝聞錦的意識已經越來越模糊,他覺得自己應該已經快要撐不住了。
否則他怎麼會看見容清棠乖巧地依偎在陛下懷裡,卻從始至終一眼都不曾看向身受重傷的他。
*
獵苑營地。
太后端坐于美人榻上,安王謝應禮、世子謝聞諶及兩位禁軍副統領都跪在大帳中。
太后:「皇帝此時在何處?」
禁軍副統領陳單拱手將陛下提前吩咐過的說辭說了出來:「陛下昨夜先行回了宮中處理政務,並未留宿獵苑御帳。今晨卑職已按太后吩咐將消息送進了宮,陛下正向此處趕來。」
太后很是滿意。
她昨夜原本還擔心皇帝太早得知容清棠遇襲後失蹤一事,她無法將事情鬧大。不曾想皇帝恰好提前回了宮,讓她得以派人將容清棠徹夜消失一事宣揚出去。
昨夜派去的人雖讓容清棠尋機逃了,可她失蹤了一整夜,太后只要咬死容清棠是被賊人擄去了,她即便活著回來也是名節不保,清白存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