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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9:04:44 作者: 夕階酒
    她知道他的話很對,卻有些不忍心。

    衛時舟終究還是捨不得讓她蹙眉,寬慰道:「這麼多年來,從沒有人能傷著它。」

    「安王和世子也不能嗎?」容清棠問。

    衛時舟點了點頭,「即便是他們,也不能。」

    或許是它從北境跟著來長安的這一路上受過很多歷練,它在棲霞山從未受過傷。除了衛時舟以外,甚至無人曾發現過它的蹤跡。

    沒人知道棲霞山深處住著一隻北境來的雪豹,而它已經成了這裡的主人。

    「要保護好自己,知道嗎?」容清棠撓了撓它的下巴,叮嚀道。

    衛時舟垂眸看著她心軟不已的模樣,很想靠近擁住她,也揉一揉她墨黑柔順的頭髮。

    他還未曾告訴容清棠,她今日很美。

    容清棠平日裡不施粉黛的模樣也無一處不美。但今日容清棠化了適合她五官的妝容,選了與她的氣質和春日宴的場合相符的裙衫,便是另一種清麗奪目的美。

    讓他一瞬都捨不得挪開眼。

    「我們該回去了。」衛時舟出聲提醒道。

    她和雪豹才初次見面,相處了沒多久,卻已有依依不捨之意了。

    方才容清棠主動牽了他的手,雖並非因為情愛,可衛時舟仍覺得很滿足。後來也是因為她想摸摸雪豹的腦袋,他才自然地鬆開了。

    衛時舟忽然有些後悔帶她來見它。

    容清棠答應下來,卻直到看著雪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林中,才邁步跟著衛時舟一起往回走。

    一路上容清棠都在問和雪豹有關的事,衛時舟一一耐心地答了,卻忍不住問道:「就這麼喜歡它?」

    容清棠眸子清亮地點了點頭,笑著說:「很喜歡。」

    她從未與什麼動物這般親近過,更何況還是一隻雪豹。

    衛時舟動了動唇,最終還是沒再說什麼。

    罷了,她喜歡就好。

    即便她喜歡的還不是他。

    等兩人走出密林,已接近午膳時分。

    衛時舟提前吩咐過,旁人都知道他只會出席晚上正式的春日宴。

    而容清棠方才在林子裡待得太放鬆舒服,暫時也不想重新端起那些儀態和規矩去吃一頓沒辦法吃飽的午膳。

    兩人便在路上說好了,讓人把餐食送來這片草場,和群青他們一起曬著太陽用膳。

    但他們回到下馬車的位置時,才發現留在原地的幾人的神情與方才有了不同,似是發生過什麼。

    「怎麼了?」容清棠問。

    綠沈指著那個趕馬車的人,搶先答道:「姑娘,剛才他找群青比試!」

    聞言,容清棠悄悄瞥了一眼身側的衛時舟。

    她自然知道那是衛時舟的人,只是一時猜不出他的身份,只能確定不會只是個車夫。

    容清棠:「那誰輸誰贏?」

    「自然是群青贏了,」綠沈說,「但還不如輸了呢。」

    「怎麼?」

    綠沈氣悶,不願繼續說。

    柔藍只好解釋道:「因為輸了的那人說讓群青去禁軍里當副統領。」

    容清棠這才猜出衛時舟的用意,柔聲問:「您想用群青?」

    衛時舟點了點頭。

    「他有武藝在身,且才智過人,應當得起禁軍副統領一職。」

    容清棠又問群青:「你不願意嗎?這會是份很好的差事。」

    若群青答應下來,今後的前途無量,肯定比一直待在她身邊當護衛要好很多。

    可群青拱手回道:「任憑姑娘差遣,但屬下只願待在姑娘身邊。」

    容清棠知道他性子執拗,輕易說服不了,一時有些無奈。

    群青和綠沈、柔藍一直護在她左右,即便容清棠不收他們的身契,他們也甘願做她的護衛和侍女。

    若沒有更好的去處,容清棠自然願意留下他們。但如今群青有另一條更值得走的路,容清棠不想耽誤他。

    容清棠只好道:「你和柔藍也該成婚了,你不為你們今後的小家考慮嗎?」

    但柔藍卻立馬帶著哭腔道:「姑娘在哪兒我們就在哪兒。」

    自容清棠當年在饑荒里救下他們三人,柔藍便常說這句話。但這次聽見,容清棠卻仍忍不住鼻酸。

    只因前世她被人推下山階之前,柔藍也曾說過這話。可後來她們卻天人永隔,容清棠也沒能親自送柔藍出嫁。

    見容清棠也紅了眼眶,衛時舟溫聲勸慰道:「不會將你們分開。」

    「今後柔藍可以做你身邊的大宮女,貼身陪著你。」

    「而我讓群青當副統領,是想讓他分管一半的禁軍。這一半人守衛後宮幾處大門,日夜巡邏宮城,只負責護衛你的安危,且任你差遣。」

    「如此一來,群青和綠沈也能順理成章地留在宮中。」

    衛時舟知道容清棠和他們一起長大,名義上是主僕卻感情深厚。他想讓容清棠留在自己身邊,卻不願殘忍地剝離她生命中如此重要的情誼。

    他沒有的,便想讓她都擁有。

    容清棠心有疑慮,但她沒來得及問出口,之前趕馬車的那人便單膝跪於容清棠面前,拱手行禮道:「卑職禁軍副統領陳單,見過皇后。」

    「我還不一定是。」容清棠蹙眉道。

    衛時舟心裡一痛卻面上不顯,糾正道:「一定會是。」

    容清棠只好轉而說:「可即便是皇后,也沒有掌管一半禁軍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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