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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9:04:44 作者: 夕階酒
    謝聞錦從未忘過。

    「可你做到了嗎?」

    「我……」

    「別說什麼冠冕堂皇的話,事實就是你冷待妻子,在外與別的女子不清不楚,不僅讓她失了顏面,也寒了心。」

    安王用力在謝聞錦背上落了一鞭,「誰教你報仇只能用這些上不了台面的法子?利用女人的情意走捷徑,你倒說得出口。」

    「你的父親一生正直,寧折不屈,你倒以為你這麼做對得起他?」

    安王又打了幾鞭,才將馬鞭扔在一旁,「抗旨不遵的罪名,即便是我也擔不起。明日簽好和離書,自行去戶部了結此事。」

    謝聞錦已疼得渾身是汗,因為咬牙忍痛,頸間的青筋暴起,背上的淺色衣料也早已染上斑駁的血痕。

    見王爺扔下馬鞭後朝後院去,老管家立馬走進正堂,心疼地說:「少爺,您怎麼就不願服個軟呢……」

    老管家先前病了幾日,等他今日再回來,才發現少夫人離了府,二少爺受了傷,王爺也動了大怒。

    一家人何至於此?

    「我沒做錯。」

    謝聞錦背上仿佛被烙鐵滾過,火辣辣地疼得厲害。但他仍不願改口。

    他已為此苦心計劃了一年,絕不會半途而廢。

    看著他背上的血痕,老管家忍不住嘆了口氣,「王妃若來勸勸就好了,王爺一向願意聽王妃的。」

    謝聞錦頓了頓,落寞道:「畢竟我不是親生的。」

    那日容清棠從王府離開,母親也不願幫他把她留下。

    老管家心裡一驚,連忙說:「少爺,這話可不能在王爺和王妃面前說,他們聽了會難過的。」

    二少爺在大婚那日得知自己的身世後便去問了王爺與王妃。這件事府里只有老管家知道。

    謝聞錦扯著嘴角笑了笑,不置可否。

    自從父親把他想知道的事都告訴他,謝聞錦便明白,自己和父親母親之間的關係跟以前不同了,到底還是隔了些什麼。

    「少爺,您先回屋,我這就讓人去請郎中來給您治傷。」老管家邊說邊準備扶起他。

    但謝聞錦勉力挺直背脊,繼續跪在原地,「父親沒說我可以起來。」

    只命他明日去辦完與容清棠和離一事。

    但謝聞錦不願意。

    他不能就這麼失去容清棠。

    老管家無奈道:「那我先下去把金創藥備好,您沒有武藝底子,受這樣重的傷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養好。」

    不能和世子一樣習武是二少爺的心結,老管家連忙噤聲。

    聽他提起,謝聞錦想到一樁往事。

    謝聞錦七歲那年,王府有人在他的點心裡下毒。一無所知的謝聞錦把點心全都分給了饞嘴的容清棠。那時她才五歲,一邊吃得開懷,一邊也拿起精緻漂亮的點心餵給謝聞錦。

    所以毒發時容清棠險些喪命,而相比之下,謝聞錦的狀況則好很多。

    雨隱樓的老闆懷荊為他們解了毒,但那三日在鬼門關走過一趟之後,謝聞錦便再也無法習武,容清棠更嚴重些,時常都需要服藥調理。

    那時謝聞錦已經開始懂事,知道自己以後會娶容清棠,便在她哭著不願喝藥時耐心地用蜜餞哄她。

    自責的謝聞錦還曾答應過容清棠,等他做了她的夫君,她服藥時他一定日日都備好蜜餞陪在一旁,絕不讓她被苦著。

    但謝聞錦忽然意識到,容清棠嫁入王府這一年來,自己從未做到過。

    黃昏時分。

    柔藍端著藥碗走進容清棠住的寮房。

    嗅到那股苦藥味,容清棠蹙了蹙眉,隨即下意識看向今日衛時舟給她的那一小包蜜餞。

    「姑娘先喝藥吧,我幫你把蜜餞打開。」柔藍說著便拆開了桌上的油紙小包。

    容清棠猶豫了須臾,不知該不該再用蜜餞佐藥。

    其實長大後容清棠便習慣了喝這些苦藥,早已不需要有蜜餞哄著才肯喝了。

    如今重活一世,容清棠覺得自己像是突然變得嬌氣了些,又開始受不了那苦味了。

    但她以前能習慣,以後應該也能,只是需要些時日。

    可看著那一小份蜜餞,容清棠忽然便覺得,既然有甜可食,她又何必要勉強自己再習慣苦呢?

    容清棠將碗中黑褐色的湯藥飲盡,隨即便執起甜蜜可口的糖漬海棠果放入口中,壓下那股惱人的清苦味道。

    一院之隔的另一邊。

    衛時舟把近來所有上奏建議他選秀、立後的摺子都找了出來,歸至一處。

    到時他用得上這些。

    最遲兩日之內,容清棠與謝聞錦便會和離。

    前世衛時舟本想等他們和離後再循序漸進地朝容清棠靠近,卻錯失一切。

    這回,衛時舟一刻也不願多等。哪怕要用一些卑劣的手段,他也想留住容清棠,守著她。

    不能再讓她於春雨中凋零。

    作者有話說:

    祝小天使們新年快樂,平安順遂~

    第13章 奉旨和離

    ◎他對姑娘的企圖心都不掩飾了!◎

    夜色微涼如水。

    安王隱下不悅,朝著靜蘭院而去。

    他知道管家派人來請過王妃,更知道她不會插手他和謝聞錦之間的事。

    她厭惡這座王府里的每一個人。

    大概只有容清棠是例外。

    見安王過來,王妃身邊的嬤嬤垂首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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