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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9:04:44 作者: 夕階酒
她打開自己嫁妝匣子的其中一個,從一疊田產地契下面拿出了一頁寫著什麼的紙。
這便是當年父親和安王為她跟謝聞錦定下婚約時寫下的另一份契約。
有這份契約在,若容清棠不願再待在安王府,謝家人不能阻攔。
謝聞錦似乎很堅決地不願和離,但即便他並非安王的親生兒子,也不會忤逆對他有救命之恩與養育之恩的安王。
就算安王食言,這份契約拿到官府去也是有效的,容清棠仍然能恢復自由身。
只是若要去了官府才能成功和離,容清棠與安王府也算是徹底撕破了臉。
但既然父親在為她定下婚約的同時,也為她留了這條退路,容清棠便更不會委屈勉強自己繼續這段已經毫無意義的婚姻。
待幫衛時舟辦完他需要她相助的那件事,容清棠會帶著柔藍他們離開長安。
只要她不想,一段黯淡的婚姻便困不住她。
然而在容清棠離開雲山寺之前,有一道旨意先到了安王府。
作者有話說:
某皇帝:朝中大臣都催我娶老婆,你看……
棠棠:?
第10章 宮中來旨
◎竟下旨命他與容清棠和離?!◎
為迎王爺與世子回來,王府內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但職責所在,王爺抵京後要先和包括世子在內的幾名副將進宮述職,之後才有空回王府與家人團聚。
是以和從前一樣,府中幾位管事正帶著一眾家丁和侍女恭恭敬敬地候著。
但凱旋的將士們入京後不久,便有人帶回了王爺的命令——
「讓二少爺在正堂罰跪?」接到命令的管事有些猶疑,「可二少爺身上還帶著傷……」
那日群青幾瞬之間不曾有太多動作,但二少爺還是傷得不輕,雙臂至今使不上什麼力氣,胸腹之間也還時時作痛。
來傳話的人出自軍中,公事公辦道:「王爺知曉。」
聞言,管事的人無可置喙,只能帶人去了二少爺住的院子裡。
王爺讓二少爺在正堂罰跪而非祠堂,這是要讓府里所有人都能看見。
王爺一生戎馬,對兩個兒子卻並不嚴厲,反而十分寬和耐心。看來這回是動了大怒。他作為下人自然不敢多事。
「父親當真這麼說?」聽了下人的傳話,謝聞錦忍著胸口的隱痛,蹙眉道。
下人急匆匆地趕來,他還以為是容清棠回府了。
「她命令護衛打了我,還帶著嫁妝搬出王府,父親卻讓我罰跪?」
管事勸道:「二少爺莫再置氣,早些去把少夫人接回來,或許王爺便不會罰您了。」
少夫人那般和善的性子都被逼得想和離,府里的人都知道是二少爺讓她受了大委屈。
謝聞錦冷聲道:「這罰受便受了,我倒要看看她一個弱女子,在外面待得了幾時。」
管事聽了這話都忍不住覺得二少爺不應該,卻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提醒道:「王爺不知何時會回來,若見您沒在正堂受罰,恐怕……」
「知道了,我現在就去。」謝聞錦不耐道。
謝聞錦這幾日心緒有些煩亂,劉楚楚來王府時他都險些沒能掩飾住。
後來謝聞錦想了想,那幅大婚圖的內容特殊,容清棠知道他要送這畫給劉楚楚,誤會他的本意後心裡覺得不舒服也實屬正常。
可人也打過了,容清棠也該消氣了。今日父親和兄長抵京,她竟還未回府。
且容清棠明知他最不喜那些僧侶佛像,卻還故意住進雲山寺。思及此,謝聞錦愈發煩悶了起來——
莫非容清棠還等著他低頭服軟,去那寺廟裡接她不成?
容清棠一向懂事,他在外虛與委蛇,殫精竭慮,但回府後只要遠遠看著她恬靜清雅的模樣便能覺得心裡安寧。
成婚前容清棠的性子雖不似如今這般溫婉,卻也從不曾如此不體貼他。她就這麼在乎劉楚楚的存在嗎?
謝聞錦跪在正堂內想了很多,逐漸冷靜下來。想到她如此介懷劉楚楚也是因為在意他,謝聞錦又覺出些甜蜜的無奈來。
罷了,他是她的夫君,合該多寵著她順著她些。她心裡難受,他再耐心哄哄她便是了。
為了之後的計劃,他跟容清棠的確需要暫時和離,但絕不能留著這些矛盾和誤會。
他心裡仍然只裝得下她一人。
謝聞錦相信,只要和容清棠解釋清楚,她會理解他的苦衷。等事情結束後,他再重新以正妻之禮風風光光地將她娶回來就好。
可謝聞錦還沒想好該何時去向容清棠解釋一切,便聽見有人慌慌張張地跑來稟報:「二少爺,宮裡來旨了。」
謝聞錦以為是有要給父兄的賞賜,問:「父親他們還沒回來嗎?」
「還沒,但傳旨的公公說這道旨意是給您的,讓您去府門外接旨。」
謝聞錦有些困惑,卻也只能起身過去。
而直到在一片死寂中看著宣旨的內侍離開,謝聞錦都還有些難以置信——
這道旨意竟是命令他與容清棠和離的?!
方才那內侍宣讀到「篤新怠舊」這四個字時還刻意加重了語氣,謝聞錦的面色難堪極了。
而王府門前那些隨同著他一起跪地接旨的下人此時都戰戰兢兢地不敢動,更不敢出聲。
今日全城的百姓都在敬仰剛打了勝仗的王爺和世子,不少人還聚在安王府門前想等他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