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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8:53:43 作者: 紙落風禾
是什麼?
祝為錯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也從沒有認真去考慮過程綏晏在她心裡的定位。
「我們成親了。」程綏晏提醒她,「是夫君。」
「......嗯。」祝為錯猶豫著應了一聲。
或許是寒風過於寒冷,將她本就不清晰的腦子吹得更是混亂。
只聽見頭上一聲苦笑。
待到她回營帳的時候,營地已經點燃了火把,一支隊伍在周圍巡邏。
程綏晏將祝為錯送回帳子中,他在外面站了許久,直到裡面安靜下來,緩緩呼出一口氣。
他們的時間還長著。
她退一步,他便進一步。
祝為錯聽到外面沒了動靜,躺在床上也睡不著,只好起身披上大氅出來散散心。
她特意躲過巡邏守衛,獨自一人踏著雪地,思考著程綏晏在她心中的定位。
成親了,是夫妻。
可這世間,夫妻那麼多,同床異心的夫妻不在少數。
且不說別的,姑母和先帝,剛成婚之時,先帝後宮只有姑母一人,帝後舉案齊眉曾經也是一段佳話。
可後來,後宮漸漸充盈,帝後離心。
一段感情又能維持多久。
當然,她也聽說過,當年她爹爹和娘親的故事,至今爹爹也未娶她人。
可聽說終究是聽說,她並沒有親眼見過,她爹爹也從來不肯同她說這些事,甚至回京看她都屈指可數。
小時候她經常會猜測,是不是因為爹爹不喜歡她,才不願意回京看她。
不得不承認的是,她對程綏晏有依賴之心。
那麼,試試又何妨。
不知走到什麼地方,看起來似乎很隱蔽,不過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酒味。
她循著味道走過去,便看見幾個身穿鎧甲的漢子拿著酒壺在灌酒。
「這天氣真是冷得厲害,不喝點酒都凍得睡不著。」
「噓,小聲點。」另一個人連忙打斷他,「若是被將軍發現,少不了一頓軍棍。」
「你們在幹什麼?」
幾人一驚,連忙將酒壺藏在身後,隨後轉身。
一轉身便見著一個女孩側著身子,好奇地探著頭問。
總所周知,營中只有將軍夫人這一個女子,他們也不敢放肆。
「沒什麼,夫人這麼晚了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其中一人膽子大,上前遮住祝為錯的視線。
「在喝酒?」
幾人臉色一變,連忙求饒。
祝為錯停頓片刻,想到了什麼,笑眯眯地看了他們手中的酒,不說一句話。
其中一個稍微伶俐一點的,立馬反應過來,將還沒有開封的酒試探性地遞給祝為錯。
祝為錯接到酒後,和善地笑了笑,「我剛才什麼都沒看見,你們去休息吧。」
剩下幾人迷茫地面面相覷,也不敢再頂風作案,各自回去了。
祝為錯拿著酒瓶回了營帳。
都說酒後慫人膽,正好不知道該找程綏晏說什麼,喝完酒後就不用再考慮這些亂七八糟的理由了。
她開封喝了一口酒,皺著眉頭咽了下去。
又烈又辣。
她大口喝了一些 ,直到意識漸漸不再被大腦控制,她扔了酒瓶,迷迷糊糊地出了自己的帳子。
她站在門外歪著腦袋思考自己原本要幹什麼,良久,這才想起來。
手上拿了一個湯婆子,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半夜還燈火通明的營帳。
悄悄地掀起帘子一角,歪著腦袋看帳中人。
一身黑衣的男子坐在案前,手持棋子,思慮片刻後落子。
祝為錯眨了眨眼睛,發現他沒有發現她,於是想要嚇他一跳。
她貓著身子,借著物體遮擋,突然出現在他面前,只是面前的男人沒有被嚇倒,她有些失望。
沒人理她,她也不覺得尷尬,獨自爬上他對面坐著,拾起旁邊的白子在棋盤上填了一子。
她腦子不清醒,隨便放子,沒一會,棋盤上已經面目全非。
程綏晏指尖持了一顆黑子,在這棋局之上根本無從下手。
他目光落在祝為錯最初落下的一顆白子,伸手挪掉了她那一顆白子,用自己手上的黑色棋子取代。
黑子一落,祝為錯所有落下的白子全部被他黑子包圍在其中。
唯一一顆也被他緊緊握在手中。
程綏晏抿緊了唇抬頭,見她小臉紅彤彤的,周圍隱隱約約散發著一股酒味,皺了皺眉,「你喝酒了?」
祝為錯沒理會他,只是看到他挪子的動作,生氣道:「你耍賴!」
「......」他低頭看了一眼沒有一處還可以落子的棋盤。
懶得跟醉鬼計較。
「你哪來的酒?」
「我沒喝酒。」祝為錯搖了搖頭。
「......好,沒喝酒,」程綏晏點頭,「所以酒是哪來的?」
「是從......」祝為錯停頓片刻,似乎還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她歪了歪頭看向對面的人。
旁邊跳躍的燭光緩和了程綏晏的面容,骨節分明的指節撐著下巴,凝視著她。
眉眼柔和,耐心等待她的回應。
祝為錯吞了吞口水,壓著聲音道:「你過來,我悄悄對你說。」
「......」程綏晏沉默片刻,但也配合她,側過身子,傾身側耳湊過去。
「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