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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8:53:43 作者: 紙落風禾
    沒想到這一等就是一天,直到夜晚降臨馬車才堪堪停了下來。

    她昨夜睡覺時穿得厚實,而且馬車中不知是不是被人留了一件大氅,白日裡也不算是太冷。

    只是到了夜間,氣溫下降的厲害,她忍不住縮在大氅里取暖。

    馬車停下後,她聽見外面有人在低聲說著些什麼,但隔得太遠,她什麼都沒聽清。

    忽然,馬車車簾被人打開,一隻有力溫暖的大手將她拽下馬車,耳邊卻是一道粗獷的聲音,「下來,別想著逃跑。」

    祝為錯無奈,因著眼睛被蒙上,什麼也看不見,被迫跌跌撞撞地順從。

    她吞了口唾沫,小心地問,「你們.....是誰?」

    她話落後,就聽見一聲嗤笑和肆意的回答,「老子是山匪。」

    和心中的猜測不一致,她不知何為會忽感一陣失落,祝為錯嘴角抿緊,繼續問「我與你們無冤無仇,你們抓我做什麼。」

    「呵,我們也是被這世道逼得沒了辦法,也不知你這『皇后』能想皇帝換多少糧食?」這邊從前的小山匪生怕說話把握不好尺度,邊說邊往薛合和程綏晏那邊看,卻發現沒一個人在注意這邊的情況。

    祝為錯張了張嘴,也不知道鄭朝允靠不靠的住,最後還是打算掙扎一下,十分真誠道:「各位大哥,你們抓錯人了,我不是祝為錯,也根本不是皇后,不值錢的,換不來糧食的。」

    看起可憐兮兮的。

    「換不換的了,總得試試不是。」小山匪見沒人在意,便決定自己隨意發揮。

    祝為錯聞言,知曉這招行不通,決定換一種方法,但她自己說完一堆道理後,卻沒人搭理自己,她抿了抿唇,識相地閉上了嘴。

    繼而感覺腳踝處的繩子優點太緊了,磨得腳踝生疼,她忍不住道:「這繩子太緊了,大哥能不能幫我松一點。」

    依然無人應聲。

    小山匪在薛合的示意下,不動聲色遠離這位正在滔滔不絕,試圖用大道理感化他們的姑娘。

    在他離開後,卻見程公子走到她身邊坐下,撿起了一根還算乾燥的枯枝,默不作聲地點起了火。

    祝為錯突然感覺身前有了溫暖,不知何時又沒了意識。

    一覺醒來,自己已經在馬車裡了,昨晚在地上摸到的那塊比較鋒利的石頭也不知去了哪裡。

    但是馬車還未開始啟程,祝為錯感覺自己的雙腳可以自由活動了,就連雙手也綁在了身前,她心中一陣欣喜,被黑布遮住的眼睛也不老實地動了動。

    外面想起一陣腳步聲,祝為錯連忙將腦袋往車廂上靠著,裝作還沒睡醒的模樣,躲過了來檢查的人。

    「老大,還沒醒。」

    「嗯,時間耽誤不得,啟程吧。」

    等到人走後,她小心翼翼挪到車簾旁,在馬車準備起步的時候用盡全力向下一滾,就能逃離這個馬車了。

    這條路上地勢並不平整,她掉下去或許和馬車壓到一個大塊石頭差不多。

    馬車慢慢開始啟程,祝為錯屏住呼吸,咬緊牙關,心跳劇烈,絲毫不敢睜開眼睛,希望不會出什麼意外。

    耳邊一陣冷風呼嘯,她順利地滾下了馬車,摔在了地上。

    地上不少的小石子,身體一陣火辣辣地疼。

    滾了幾圈後,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連忙用胳膊支起身子,跌坐在地上。

    趕馬的小山匪感覺到馬車一震,只當是又壓到了路上的坑,沒有在意,反而前面的程綏晏扯了一下韁繩,坐下的駿馬被迫掉頭停留。

    程綏晏冷聲問:「怎麼了?」

    「馬車應該是壓到石頭了,顛了一下。」

    程綏晏目光朝馬車後側方,眉目下壓,翻身下馬。

    衣袍微動,掀起一陣冷風,讓周圍的侍衛忍不住打一冷顫。

    祝為錯看不見也就無法逃跑,她試圖用被綁住的雙手掀掉臉上的黑布,就在即將恢復光明的時候,雙手的手腕被人握住。

    她雙手併攏被捏在男人手中,手腕上的疼痛無不顯示著抓住她的男人的怒氣,強迫她放下黑布,收攏在身前。

    「大......大哥......」逃跑被現場發現,祝為錯忍不住害怕,生怕這些亡命之徒用一些手段讓她馴服,顫抖著張嘴說話,「我.....大哥......」

    她發現面前的男人一聲不吭,也沒有什麼想要教訓她的動作。

    但手心止不住冒著冷汗,她握了握手指,壓下狂跳的心臟,道:「其實我侯府也又很多糧食,你把我放回去,我也可以給你糧食。」

    生怕對方不信任,她又加了一句,「你們放心,我保證絕對不會去告訴別人。」

    她說了許多,對方的腳步沒有一絲停頓,只粗魯地拽著她上馬車。

    本來因為摔在地上渾身都疼,他粗魯的動作更是雪上加霜,讓她忍不住溢出生理性淚水,嘴上的話連接不斷,「大...大哥,你輕點。」

    程綏晏眸中冷意不斷,掃過她下巴和手上上幾道傷口,都是方才被路上小石子的擦傷,他輕闔了一下雙眼,壓下眼中的怒氣,手上的力道卻不松。

    卻是刻意避開了手上的傷口。

    有膽量跑,沒膽量考慮後果。

    他看了一眼路邊雜亂的樹枝,高高地扎在一邊,見人除了下巴和手上有一些擦傷,並無其他受傷,儘管鬆了一口氣,但心中仍是一陣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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