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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8:53:43 作者: 紙落風禾
「今日皇上莫不是怎會聽信馮茂那豎子的讒言,怎配當一個皇帝!」一個稍稍年老的男子眉頭緊皺怒道。
「孔大人息怒,自先帝駕崩起,陛下何時正常過。」旁邊的另一個人相比於孔大人顯得平靜得多。
自陛下登基起,他就沒見陛下清醒過。
今日這不是陛下又犯了哪方面的瘋病,朝堂爭論還沒個結果,便甩手當掌柜,什麼都不管就退了朝。
承乾宮。
宮內一片混亂,地上的瓷片,順著鋒利碎片流下的鮮血一滴滴地落在地上。
祝太后在慈寧宮很快就聽聞了這個消息,連忙趕了過去。
一進門,入眼便是滿地的瓷瓶字畫,哪有平日皇帝寢宮的樣子。
鄭朝允手中握著瓷片,手上鑽心的疼痛才得以讓他勉強清醒,心中肆虐的情緒發泄一番已經好了許多,可大腦依舊像是被塞滿了刀劍一般,肆意亂闖,陣陣劇痛。
祝太后冷靜下來,吩咐道:「平日裡的藥呢!」
帶到徐有明從太醫院中拿來藥,讓鄭朝允吞下,他這才勉強安靜下來,沒多久便昏了過去。
祝太后命人將承乾宮打掃一番,看著昏過去的鄭朝允長嘆了一聲。
時間短,鄭朝允端了藥並無明顯的反應,日子舊了,宮中也就那麼大,想瞞也瞞不住。
當她第一次得知此事,滿心憤恨,痛恨柳貴妃身為母親,怎能狠心給自家的孩子下了如此惡毒的藥。
如今,柳貴妃在為先帝守皇陵,聽說沒多久也瘋了,她就即便是想問也得不到結果。
祝太后如今除了必要時候,一般不會再刻意去打探朝堂之時,也不知今日朝堂的雜亂的局面。
馮茂得了陛下的臉,無人再敢阻攔,便讓這消息不脛而走,皇命也傳到了各個地方。
一時間,各地官員得到消息紛紛捂緊了自家的口袋,但皇上的命令又無法反抗,於是這些糧食就必須從底下的百姓身上出。
由此,不止江南一帶,其他地方也都亂了套,端起了「吾疾貧富不均,今為汝均之」的旗號掀起了各地的起義。
帶到京城人反應過來,起義軍已經攻陷了秦晉一帶。
到了這一地方,兩撥起義軍經過一場戰亂,已然換了新的旗號,重新插上了「亡晉必梁」的口號。
這一旗號打出來,眾人也知半年前對前朝餘孽的誅殺詔令。
這支叛軍的領頭人的身份自然是一目了然。
此時的局面無法再挽回,鄭朝允也不是靜待危險來臨的人,他當即立下,集中兵力趕往秦晉之地,將叛軍阻隔在秦晉地區。
朝廷的士兵練大多是精銳,且經過統一的訓練,而叛軍即便是被程綏晏下過命令,每日訓練,但短時間內想要北上並不容易,所以程綏晏領兵南下,占據了江南大多數地方。
叛軍南下在全國名聲大噪,有心思的以及不甘於現狀的人自然不少,自是養精蓄銳的好時機。
南北兩方勢均力敵,相互抗衡,是一場持久戰。
江南地區依舊混亂,程綏晏不得不停下來休整軍隊,安置百姓,調養生息。
縱然祝為錯的消息滯後,被人有意阻攔,內亂的消息終究還是傳到她耳朵里。
好消息,程綏晏身體健全,還好好活著。
壞消息,程綏晏是叛軍主將。
這天寒地凍,武安侯府的大門已經好幾日沒有開過,也無人出入。
祝為錯帶著大氅,手中握著一個湯婆子,坐在屋中愁眉苦臉。
程綏晏還活著,她應該高興才對,但他果然還是走上了造反的道路。
雖然現在,朝廷和叛軍誰輸誰贏還未可知,但就目前這形式來看,鄭朝允這......懸。
當時從其他地方調用糧食這個命令一出,便遭到了眾人的反對。
但鄭朝允卻以天子金口玉言,不可悔改為由將眾人給堵了回去,如今出現了這個局面,他仍然不覺得自己錯了。
可是......他之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今年這天氣,即便是屋中點著炭火,依舊冷得發抖,祝為錯攏了攏身上的大氅,起身將屋內的窗戶關上了一點。
留下一條縫隙,足以讓屋外新鮮的空氣進入屋中。
當初和鄭朝允約定的半年時間已經到了,只是這些日子不安穩,鄭朝允估計也沒心思惦記這些。
這樣想著,祝為錯點了點頭,如此還能拖一陣子。
可她偏偏想錯了,不過第二日,入宮的聖旨便送到了武安侯府。
鄭朝允怕祝為錯不願意,還特意多給了些時日留給她準備準備。
江南罕見地接連數天大雪。
原本寬闊的河流被厚厚的冰層覆蓋,周圍幾顆被大雪壓斷了樹砸入河中也被晶瑩的冰層凍住,黑色的樹枝沒有一片枝葉,雜亂地伸展在半空,沒有一絲生機。
唯一的動靜只有河邊兩三個人的談話聲。
刺骨的冷風拍打樹枝,寒風呼嘯。
「京城近日可有動作?」
立於河邊的公子一身素白的衣袍,白色的大氅整齊地披搭在肩上,好似與雪天融為一體。
他目光望向遠方,在看什麼,可遠處除了被雪壓斷的枯枝什麼也沒有。
身旁站著一個黑衣男人,薛合聞言皺了皺眉,「還是原來的老樣子。」說著突然想起一件事,疑惑地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