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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8:53:43 作者: 紙落風禾
    「母后這話說得便不對了,與雲澤拜堂的是前朝餘孽,朕命她入宮便是給了她大好的前程,母后這般,莫不是已有異心。」

    「朕已是這天下的帝王,莫說是雲澤已經成親入後宮,縱然是朕立她為後,誰又敢在朕面前多言一句。」

    鄭朝允毫不遮掩自己的心思,他繼而緩了語氣安撫道:「我並不知母后到底在反對些什麼,如若是擔心朕回像先帝一般,那母后大可放心,朕不會。」

    「朕會寵著她,護著她,若是母后不放心,雲澤在宮中還有您給她撐腰。」

    鄭朝允說完,笑了笑,「朕言盡於此,母后多考慮考慮,也去勸勸雲澤,」他頓了頓,「朕不想用強硬的手段傷了她。」

    話落,徒留祝太后坐到床前緩著不順氣息。

    ***

    九尾山。

    在反覆高燒之後,程綏晏儘管還是昏迷不醒,但也算是挺過了最艱難的時候,穩定下來。

    又過幾日,湯藥不斷,每日施針。

    程綏晏勉強醒了過來,他緩緩睜開眼睛,大腦從起先的一片空白,緩緩回歸記憶。

    他又重新閉上眼睛。

    眼前的女孩一身大紅衣裙,乖乖被他握著進了家門,從此府中不會再只有他一個人了。

    會有她陪著他。

    他想著再等一會,應付完賓客,他便能陪著她了。

    他們還有蓋頭還沒有揭,合卺酒還未喝,那一天他還沒有和他的夫人好好說過話。

    不過半刻時間,他滿身血色跌倒在地,終究她的夫人卻躲在別人的身後,無動於衷。

    「前朝餘孽」,她也是這麼認為的麼。

    所以她認為,他本不該存活下來,他就該像那覆滅的皇朝一樣,不該出生擾亂這一個新生的朝代。

    可他,偏不!

    今日來送藥的男人端著藥進了屋,便看見一直昏迷的人目光無神地睜著眼睛,在床上一動不動,恍若是沒了魂一般。

    全身上下只有身健壯的大漢想起以前鄉間迷信的說法,一瞬間睜大了眼睛,丟了藥碗就往外跑去,一邊跑一邊喊著李先生。

    程綏晏被這屋中瓷碗破碎的聲音吵得回了神,不過一瞬,便聽聞了屋外慌亂的叫喊聲。

    他轉頭看向屋外,這略有些熟悉的院中布局讓他響起這是什麼地方。

    他稍稍蹙眉,用胳膊支起身子,不過一個動作撕裂的疼痛感襲遍全身。

    程綏晏被迫停下動作,輕輕喘著氣,額間布滿了細小的汗珠,待到身體的疼痛消散了些,他正要推門而出。

    院中響起了幾個人的腳步聲,不過片刻,幾人便進了屋。

    浮生一進門見自家公子終於醒了,立馬就撲了上去,「公子,您終於醒了!」

    這猛烈的動作,程綏晏即便是傷口撕裂,他也忍不住後退一步。

    浮生撲了個空,知道公子有傷在身,略有些委屈,又心疼地看了一眼傷口。

    薛合見他原本乾淨的褻衣又染上了血跡,皺了皺眉,不過沒多說話。

    「程公子,感覺如何?」李先生看到程綏晏還算正常,也不像方才那大漢描述的樣子,轉頭瞪了對方一眼。

    「尚可,多謝先生救治。」程綏晏聽見聲音,低聲回了幾個字,長時間沒有說話的嗓子一開口就有些干疼。

    李先生看到剛有癒合傾向的傷口又被撕裂,他忍不住皺眉,想要把人重新趕到床上去。

    奈何對方向來不聽醫囑。

    程綏晏看向薛合,開口,「不知程某可否與薛大當家單獨談談?」

    薛合點了點頭,把不相干的人也都攆了出去,留了浮生在程綏晏身旁。

    「在下多謝薛大當家今日恩情。」程綏晏拱手道謝。

    「程公子不必如此,昔日您讓我九尾山保留下來了,也是救了我整個山寨的人。」薛合坐在程綏晏對面,到了一杯熱茶給對方。

    「她怎麼樣了?」程綏晏接過熱茶,白色的熱氣迷住了他的灰色眼眸,看不清他的面容。

    只能聽清這一句平靜的話語,似是冷漠不含感情。

    不必挑明,這個她也知道指得是誰。

    薛合頓了頓,並未答話。

    他們活動範圍雖說是在這個山寨之中,但也有外出打探消息的人,這些日子云澤郡主即將入新帝後宮的消息在京城中傳了遍。

    薛合不說話,但浮生卻是忍不住。

    他在一旁滿臉氣憤,「公子,就您還記著她呢,您都不知道,她可是要成為後宮的娘娘的人了。」

    程綏晏指尖一頓,隨即不在意地端起茶垂下眸子,遮住了原本的色彩,輕輕抿了一口。

    薛合瞥了一眼絲毫沒有眼色的浮生,換了話題,「自古以來,傷筋動骨一百天,李先生說你這傷需靜養,起碼三個月起步,如今九尾山倒也安全,不如你就在我寨中養傷。」

    「那便麻煩薛大當家的。」

    第45章 造反進行時

    一年之中最炙熱的時節過去了好些時日,如今已經入秋,天氣冷得也快,昨日夜間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直至天亮,這雨才稍稍停下。

    祝為錯被鄭朝允關在宮中好些日子,終於算是回了府。

    她爹不過在府中陪了她三日,又要離京,她伸手接住從屋檐下滴下的水珠,不過一會便在手心聚成了小小的一灘水。

    手心一片濕涼,等她胳膊累了,便把手翻下,所有的水一股腦地逃離她的手心,最後便剩下一滴一滴的小水珠順著她的手指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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