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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8:53:43 作者: 紙落風禾
「這些年我被藥物控制著,極難能自己掌握情緒,我向郡主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可好?」
似是無意間透露,鄭朝允端坐著,認真地看著對面的女孩,態度極為誠懇。
只是祝為錯轉而不答,只是抓住他話中的疑惑而沉默著。
被藥物控制……
怪不得這些年他性情變化那麼大,小小年紀就成熟穩重的儲君已經不見了蹤影。
但……
「殿下是太子,誰敢給太子下藥?」她沉聲擰眉。
普天之下,誰敢對太子動手,況且一控制便是多年,他既然知道,又為何隱忍不發。
鄭朝允聽見她明顯不信任的語氣,喉中晦澀,他端起桌上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才能艱難開口。
他手指無意識緊握,啞著聲音。
「我母妃。」
祝為錯驚訝,「怎麼會?」
柳貴妃可是他的親生母親,怎麼會有人會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下手。
更何況他是太子,若是日後登基,他就是柳貴妃的全部依仗,無論是從感情上還是利用價值上,她應該都不會對太子動手……
祝為錯突然想起來柳貴妃可不止一個兒子,可她那九皇子還那么小。
她越想越覺得人心詭測。
「那你……」祝為錯抬眸看他,說了一句卻又不知道該接什麼。
眼中夾雜著不易察覺的關心讓鄭朝允心情好了不少。
「這藥也不間斷地吃了十年了,除了平時脾氣暴躁些,暫時還未發現其他的作用,郡主不必擔心孤。」
十年了……
那豈不是自太子從鳳棲宮回到長春宮開始,柳貴妃便對他下了藥。
她不懂,既然她對太子能狠下心來下藥,為何又會因著常年見不到太子哭得那麼傷心,鬧得整個後宮上下皆知。
當年也是皇上心疼貴妃愁緒傷身,這才將命太子回到長春宮,養在柳貴妃的身邊。
祝為錯看他說到此事暗含著輕快的笑意,只覺得他有病。
十年來未間斷的藥也不見得沒有副作用,這樣一想,也算堪堪放下心中對他的成見。
「那你既已經察覺到,又為什麼選擇閉口不言,為什麼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鄭朝允苦澀的笑了笑,克制地喚了她一聲,「惟惟……」
「你知道,我非嫡非長,怎敢主動打草驚蛇。」
祝為錯想反駁,覺得他說得不對,可正要說話時,鄭朝允卻站起身來,同她道:「今晨孤還同母后說要去鳳棲宮問安,時間也不早了,該去同母后問安了。」
祝為錯看出來他不想再多說,也閉上了嘴,同他一起去鳳棲宮。
*
在太陽落山之時,剿匪大軍也到了九尾山,在程綏晏的命令下,迅速安營紮寨,在夜色的遮掩下,更是悄無聲息。
夜間,程綏晏換了一身黑衣,借著輕功探查地形,識別方向。
九尾山,數個山頭相連,地勢複雜,山高險峻,林子密布,確實易守難攻。
今日月光明亮,銀輝傾灑,借著月光在林中穿行也不算難。
若是想找上山的路,怕是沒有那麼容易。
程綏晏走了半晌始終在林子中,也沒了耐心,他足尖輕點,飛身而起,借著樹上的枝丫在半空中穿行。
最終停留在一處斷崖之上。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大家,因為一些事情斷更了幾天。
另外,今天六一,祝大家六一快樂!晚安!
第40章 造反預備時
對面山頭的火光在黑夜之中跳躍,肆意又猖狂。
程綏晏站在壁涯之上,回頭。
身後早已沒了尾隨的人影。
他輕聲冷笑,不再管這些雜事。
側目看向身側的吊橋。
這吊橋在半空中搖搖墜墜,似是無人維護,也無人使用,木板與繩索破敗不堪,怕是連個孩童也承載不住。
程綏晏低頭抬起腳尖踢了幾塊石頭下去,比劃著名懸崖的深度。
石子下墜,宛如利刃出鞘劃破風聲,墜落無影無聲。
此地背著月光,黑夜中看不清腳下,程綏晏只得憑著聲音判斷山崖的高度,片刻後,他斂眉,心下微沉。
怪不得這山匪竟如此猖狂。
他望向對面的火光,半壓著眉眼,目光落在了吊橋的中間。
恍若一陣風在崖邊吹過,程綏晏起身輕躍,足尖輕輕搭在繩索上,消失在一片黑色之中。
山寨被林子層層圍住,程綏晏隨著隱隱約約的火焰順利找到了山寨的入口。
用粗壯的竹子木頭堆砌出的大門旁,幾個雄壯的大漢手持大刀,嚴陣以待。
程綏晏轉身,輕倚在樹上,借著繁茂的樹葉遮擋身形,慢悠悠地將山寨中的一切攬入眼底。
現下已是深夜,寨子中依舊雜亂,院中人影步伐虛浮,面色紅暈,一看便知是喝完酒的模樣。
一個衣衫不整的壯漢攬著另一個瘦弱的人說著什麼,聲音渾厚粗獷,卻口齒不清。
只聽他斷斷續續歪歪扭扭。
「今日大當家的獵了……獵了頭老虎,這老虎……前幾日攻寨的人……也敢在老子地盤撒野,就連那瘋狗……也配當太子……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如讓出這太子之位讓老子也玩玩……過過癮……今日的酒當真是……好!……好酒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