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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8:53:43 作者: 紙落風禾
    鄭朝允低下頭,將手中的藥包拿了出來,嘆息著:「這是從雲澤桌墊下搜出來了的,但還不知是什麼。」

    「雲澤?」祝皇后眉頭又擰了起來。

    剛剛壓下去的怒氣好像一把火又燒了上來,祝皇后回頭將怒氣撒在還沒走的太醫身上,「愣著幹什麼,還不過來查查!」

    這太醫一邊暗罵自己倒霉,一遍順從地檢查了藥包。

    這藥包一聞就和方才那杯茶水味道一樣,確定無疑。

    皇后聽到如此確定的話,眼前猛的一黑,扶著畫屏好半晌才恢復過來。

    祝為錯看姑母氣成了這樣,連忙上前直挺挺地跪下,一邊委屈道:「姑母,不是我乾的。」

    以前雲澤胡鬧歸胡鬧,從來不曾去害過人命。

    祝皇后正要開口,晉明帝接過藥包發了話,目光沉沉,「證據確鑿,雲澤你還有什麼好說。」

    此話一出,祝為錯猛然抬頭。

    這句話已經定了她的罪,皇帝想讓有罪,即便是再解釋也沒用。

    兇手是誰已經不重要了,或者說也正合了他的意。

    況且蘇丞相是朝廷重臣,他必須得給個交代。

    但她武安侯府用鮮血和人命換來如今的功勳就可以視而不見麼!

    第32章 造反預備時

    祝皇后也轉頭,看著晉明帝的面容,心中堆積的話一句都說不出來。

    一時沉默著,程綏晏上前,他抬眸,面不改色地朝著皇帝行禮。

    「皇上,此事若真是雲澤郡主所為,她是如何躲過宮門前的搜查,又是如何在後宮之中僅憑一人之力給蘇家小姐下毒,都有待考量,微臣認為此事疑點重重,不該如此潦草定罪。」

    程綏晏一字一句,字字清晰有力。

    晉明帝沉吟片刻,似在思索,又似在衡量什麼,最終點了點頭沉聲道:「程愛卿說得有理,卻是該查探清楚。」

    「請陛下給臣三日時間,微臣定會將此事查探清楚,給陛下一個交代。」程綏晏立即向晉明帝請命。

    晉明帝卻笑了一下,放緩了聲音,「朕知程愛卿的本事,只是如今你與雲澤關係匪淺,自當避嫌,不如此案轉由大理寺負責,暫時將雲澤關押,若是她無辜,朕定會還她一個清白。」

    程綏晏雙目一凜,垂落在身側的手指握緊,正要起唇說些什麼,卻被身邊一隻小手拽了一下,只片刻之間,他便聽見一道利落的聲音。

    「臣女領旨。」祝為錯收回了手,俯首領旨。

    如今大理寺直隸於皇帝,便是皇上手中殺人用的刀,程綏晏若是再說下去指不定他就得陪著她一塊了。

    話落,從左右來了兩個侍衛將祝為錯押離了此處。

    在經過程綏晏身側之時,她朝他輕聲說了一句話。

    「我爹快回京了。」

    守邊的將領為國門灑熱血,在京的家眷既是壓制也是激勵,皇帝也會因此給將軍家眷幾分容忍。

    但回京的將軍卻是威脅,所以這段時間她和姑母都要更加謹言慎行。

    說完她朝他笑了一下。

    程綏晏那麼聰明,她相信他會懂她什麼意思的。

    祝為錯的背影轉瞬經過,方才的話語讓程綏晏消散的理智重新回歸,同時消失許久的無力感再次席捲全身,同三年前一模一樣。

    想救的人救不了,處處掣肘,就連自己都脫不了身。

    皇上已經下令,長春宮中的人走的走散的散,最終只剩鄭朝允回望輕笑了一瞬。

    御書房。

    奏摺堆積在桌案之上,晉明帝手持狼毫批閱著,這時李懷從門外回來復命。

    「回皇上,奴才將此事添了料,已經放出去了,相信不久武安侯便能得到消息了。」

    晉明帝讚賞地點了點頭,「好,朕知道了。」

    「你再去查查這背後的下毒之人,」突然他想起什麼,又叫住李懷吩咐道:「再給長春宮加派些人手。」

    ***

    程綏晏坐在馬車之中,輕闔了雙目。

    「那程家的老夫人也真是可憐,獨自一人將兒子撫養長大,最終竟落到如此下場......」

    「也怪那獄中的狀元郎,明明就是一個多大的升官發財的機會,卻是沒想到那狀元郎也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落得如此下場也是活該......」

    「也就是可惜了程家老夫人,好不容易能享福了,又沒了命啊。」

    這樣的話不知聽過多少句,現在仍然不停地在腦海中盤旋,不停歇。

    纏的混亂的思緒最終緩緩平息,腦海中只剩下女孩彎著眉眼的模樣。

    他冷靜下來,腦中也清晰了些。

    街上叫賣聲喧鬧聲肆意,他掀開了車簾,商販延至接道的盡頭。

    改朝換代不過二十多年,也歷經了兩代皇帝,社稷還並不安穩。

    此時最不適合再產生動搖。

    武安侯回京必然是經過了皇上的同意,他既然知道武安侯不日回京,卻還在此時動了雲澤郡主。

    敲打還是警告?

    馬車停在了程府,浮生匆匆趕了出來,一臉著急。

    「公子公子,我聽聞雲澤郡主毒殺了蘇姑娘,現如今已經被關押獄中,不日斬首,這是真的假的?」

    「......?」

    程綏晏擰眉,「你是如何只得此事?」

    浮生一臉驕傲,「我都說過了奴才的小道消息一向很靈通的,所以是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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