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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8:53:43 作者: 紙落風禾
    「驛站內可還有多餘的馬匹?」

    「有是有,但只剩昨日換下來的馬都已疲憊不堪。」

    程綏晏微微蹙了蹙好看的眉。

    浮生還在一旁說著,「昨日郡主的話公子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坐馬車便是。」

    身後的交談聲並不小,祝為錯自然也是聽見了,她懶懶地轉過身子望著朝這邊來的兩人。

    今日的程綏晏也一身勁裝,深色的腰封顯色其腰腹清瘦有力,只手置於身後,低眉緊蹙,與平日相比少了些書卷氣,周身多了些凌厲之感。

    她站得地方顯眼,兩人跨過門檻便看到倚著木桿的女孩,浮生老實地閉上了嘴。

    祝為錯眉眼輕輕一轉,開始打起了程綏晏那馬車的主意。

    「剛剛聽聞程大人想騎馬。」

    程綏晏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並無多餘神色,默聲等她說完。

    「都說君子有成人之美,本郡主今日不妨就做這君子,程大人你覺得如何?」

    程綏晏面上划過一絲瞭然,他學著她昨日的話語,「郡主騎不得馬?」

    浮生退後兩步藏在程綏晏身後,仗著祝為錯看不見,贊同地點了點頭。

    祝為錯側了側身子眯著眼睛望了浮生兩眼,絲毫沒有被打臉的不好意思,彎了彎眉眼。

    「嬌氣,我承認啊。」

    「......」程綏晏看她站得挺穩當,便問道:「郡主腿腳無礙了?」

    祝為錯抬起下巴,渾然不在意,「好著呢!」

    程綏晏點了點頭,說著朝馬車那邊走去,「既然無礙,郡主便騎馬吧!」

    祝為錯「誒」了一聲,腿腳不便利地追了上去,先於程綏晏跳上馬車,坐穩之後還拍了拍身邊的空位,客氣地問道:「大學士不介意與我一同坐馬車吧?」

    程綏晏:「介意。」

    祝為錯厚著臉皮耍賴,「......沒關係,那就煩請大學士去騎馬啦。」

    程綏晏眸中的寒意似被微風吹散,而嘴上卻暗聲道:「也不知到底是誰嬌氣。」

    雲澤郡主自然也是聽到這句話,祝為錯掀開車簾卻發現對方只剩抬腳離開的背影。

    琥珀色的眸子一轉,嘴角彎了彎。

    「多謝大學士將馬車相讓與我,大學士真是我見過最心善的人。」

    響亮清晰的聲音攜帶著春風傳來,周邊的守衛不約而同地順著聲音好奇看過去。

    被身後數人恍若燈光一般的目光盯著的程綏晏腳步一頓,隨即緊抿著薄唇加快步伐,翻身上馬後將眾人視線遮於身後。

    馬車內不算精緻,內飾簡單,祝為錯環視一圈,在車廂的角落發現了不少書籍,她低眸掃了一眼,大都是些秦晉一帶的遊記與地誌。

    還沒得到程綏晏的首肯,她還是不要動得好。

    道路兩旁樹叢稀疏,清晨的青草經過露水的清洗,更是青嫩。

    今日的行車速度要比昨日快了許多,前方的連綿的路一眼望不到頭,就連兩側疊巒的山脈也被晨霧遮得迷離。

    本來天未亮就要趕路,馬車內搖搖晃晃祝為錯掩唇打了個哈欠,緩緩閉上了雙眼,腦袋不自覺往一邊傾斜,最終落在車壁上。

    道路兩旁的樹叢越來越稠密,將其隱埋的人影全身遮住。

    「大哥,那可是救命的公糧,官家的糧食咱們真的能搶嗎?」

    「不搶,你打算讓寨子裡的兄弟都跟你喝西北風!」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驟停,一陣喧鬧聲吵醒了祝為錯。

    她不明所以的掀開車簾,守衛都被一群蒙面人包圍,刀光劍影,鮮血飛濺,一片混亂。

    刀劍反射著光亮刺激祝為錯的眼睛,她怔住,隨後反應過來深吸一口氣迅速放下的車簾,拔下固定頭髮的金簪。

    由於趕路,她只簡簡單單用一個金簪固定頭髮,這一下拔出來,不少髮絲散亂在肩頭。

    散發礙事,祝為錯迅速扯下衣袍的一角,用布料隨意地將頭髮幫起來。

    她握緊了手中的金簪,再次掀開車簾關注著外面情況。

    鄭朝生和程綏晏分別在東西兩側也被蒙面人團團圍住,根本抽不出來身。

    守衛身著皮甲,一步步與蒙面人斡旋,卻寸步不離那些銀糧,看來蒙面人是衝著銀糧而來。

    而朝廷的守衛倒下的人也越來越多,在這樣下去怕只是要全軍覆沒了。

    於此同時一個身著灰色布衣,面露兇相的男人撞到了馬車背部,男人不得痛苦哀嚎。

    馬車也被大漢撞得搖晃,祝為錯也控制不住一個趔趄。

    混戰中的眾多蒙面人聽見這聲哀嚎立馬分心問道,「大哥!你沒事吧?」

    祝為錯注意到這個聲音,心中有了主意,她咽了咽喉嚨,努力壓下快要跳出來的心臟。

    她彎身從馬車裡出來,馬車的左側面是河流,無人在這邊混戰,祝為錯借著此處繞道馬車車尾處,悄悄伸出腦袋。

    發現灰衣男人腹部染了大片血色,就連灰衣也擋不住,他粗喘著氣,胳膊受傷,大刀無力掉落。

    祝為錯閉了閉眼睛,咬牙沖了過去。

    「郡主,進去!」程綏晏餘光正巧看到了她沖了出來,怒喝道,踹了一腳對方,抽身提劍趕了過去。

    走到半路,他又被蒙面人攔住,一群人糾纏不清。

    祝為錯不理會程綏晏的怒吼,灰衣男人正要回頭之時腰腹卻被抵上了一個尖銳冰涼的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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