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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8:43:04 作者: 昭野瀰瀰
    在漫長的尋找倉鼠的過程中,紀斂漸漸能夠接受與倉鼠分別。

    他早就知道,他們遲早會分開的,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從一開始無法接受,不知疲倦地尋找到現在能平靜接受這個結果,賀銘沉不知道紀斂在這過程里流了多少眼淚,絕望過多少次。他聽著紀斂的敘述,不知道該如何正確有效地安慰紀斂,只能護在紀斂身後,將紀斂圈進自己的懷裡,替紀斂阻擋一切傷害。

    紀斂:「祁星寒跟我說,他找到了倉鼠的行蹤……」

    紀斂奔波千里,尋找了那麼久之後來到了這個地方,他以為再也無法知道倉鼠的消息了。

    他以為倉鼠的結局會用『失蹤』作為終結,祁星寒告訴他——

    「那年基地里都在迎接新年,我想給你送點東西,畢竟是災難降臨後,難得的一個春節……」

    有些人能與家人團聚,有些人還在四處奔波,但好在還是有高興的事情的。

    祁星寒背著鼓鼓囊囊的背包,再次踏上了尋找紀斂的路,只不過這次,他知道方向,確定了終點。

    想像中會經歷的危險都沒有發生,一路暢通無阻,祁星寒卻在半道停止了腳步。

    某天晚上,為了躲避暴風雪,他和同伴在一個山洞裡暫歇,等到天晴後,他就要跟同伴分道揚鑣了,還有三天的時間,他就能到那片藏著紀斂和巨型倉鼠的森林。

    這一次,他做好了還是見不到紀斂的準備,他會將這些東西交給倉鼠,繼續讓倉鼠代為轉交。

    他懷著激動的心情睡下沒多久,就被打獵歸來的山洞主人驚醒了。

    那是一隻長毛的巨型兔子,戰鬥力很強,祁星寒和同伴正準備聯手,兔子卻沒有要繼續動手的打算。

    長毛兔子看上了祁星寒背包里的食物,祁星寒用自己的零食作為交換,兔子爽快地接受,並同意他們在山洞裡休息。

    暴風雪持續了三天,這三天裡,祁星寒和長毛兔子聊開了,他從話癆的長毛兔子那裡聽說了一件趣聞——

    長毛兔子是幾個月前才搬到這個山洞來的,它原先的居住地在更遠的北邊。

    半年前,有一顆隕石掉了下來,把長毛兔子的窩給砸沒了,長毛兔子逃得及時,保住了一條小命,但有一隻倉鼠就很不幸了。

    「我親眼看到它被那顆隕石砸中,你知道最神奇的是什麼嗎?」長毛兔子自問自答,「隕石撞到它的時候就消失了,煙霧散開後我跑到坑裡轉了好幾圈,想撿幾塊隕石帶回去,沒有,什麼都沒有,那隻倉鼠也不見了!你說奇不奇怪!」

    倉鼠點點沒有死亡,它是被隕石帶走的。

    「或許,它跟你一樣,也穿進了某個世界裡。」賀銘沉說的,正是紀斂想到的。

    紀斂希望他的想法成真,希望倉鼠在某個世界裡能好好地生活下去,結識很多朋友,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或許,還能遇到命定的另一半。

    紀斂撐起身體,在賀銘沉懷裡轉了個身,面對面抱住了賀銘沉,他將腦袋枕在賀銘沉的肩上,低聲呢喃:「賀銘沉,我好開心。」

    紀斂的心思同樣敏感,他習慣將心事憋在心裡捆綁成結,憋了那麼多年的心結被一個一個解開。

    能來到這個世界真的太好了。

    遇到賀笙,賀銘沉,與祁星寒重逢,冥冥之中,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在用力推動他,讓他向前行進。

    他最後一個心結也被解開,從此豁然開朗。

    「所有的煩惱都解開了嗎?」賀銘沉的大掌按住紀斂的腦袋,輕輕揉了揉。

    紀斂點點頭,聲音從未有過的輕快:「解開了。」

    賀銘沉的手移到紀斂的臉頰,抬起了紀斂的腦袋,他眼裡蕩漾著紀斂同款的笑意,比往日要多了幾分攻擊性:「那小斂是不是可以考慮我的事情了?」

    紀斂怔住,賀銘沉沒有明說,他卻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賀銘沉說的是什麼。

    他還沒有回覆賀銘沉的告白。

    他下意識就想轉頭,躲開賀銘沉的眼神攻勢,賀銘沉早就有了防備,提前控制住了他的身體,不讓他躲開。

    這次,賀銘沉的態度十分強硬。

    賀銘沉實在等了太久了,距離他給紀斂定下的答覆時間早就過去了很久很久。

    他自認為對紀斂有十足的耐心,事實也是如此,但這只限於沒有碰觸紀斂之前。

    在看到了那麼真實可愛的紀斂後,在嘗到名為『紀斂』的果實後,他的耐心已然告罄。

    再多等一天,對他來說都是煎熬折磨。

    他知道紀斂的答覆,可還是想聽到紀斂親口說出來,肯定地回答他。

    「小斂,這麼長的時間,你應該有答案了吧?」賀銘沉的聲音還是那麼溫柔,溫柔的讓紀斂有點想哭。

    不是被賀銘沉逼迫回復答案,而是,他覺得自己很對不起賀銘沉。

    一拖再拖,要是耐心不足的人早就放棄了。

    正因為賀銘沉一再堅持地陪伴在他身邊,陪他度過了心情低谷的這段日子,賀銘沉的喜歡才彌足珍貴。

    對著紀晚,對著祁星寒能毫不猶豫說出那聲「喜歡」,在面對賀銘沉時遲遲開不了口。

    紀斂的嗓子仿佛被堵住了般,連個最簡單的發音都做不到。

    「忘記我剛才說的話吧。」賀銘沉的手從紀斂臉上撤離,紀斂呆愣愣地看著賀銘沉,賀銘沉扶住他的腰,將他從自己身上扒了下來,賀銘沉的動作依然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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