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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8:43:04 作者: 昭野瀰瀰
    任北來過幾次,對房間的布局十分熟悉,紀斂進廚房拿東西,他沒打招呼就在餐廳里坐下,悠哉地等著紀斂說的大餐。

    看著紀斂端上來的黑色麵條,任北沉默了會才問道:「這是什麼?」

    紀斂說的大餐就是這個?

    逗他玩呢?

    紀斂面不改色:「墨魚面,很貴的,吃吧。」

    紀斂懶得用多餘的話來解釋碗裡的究竟是什麼,光一個貴字,任北就絕對會吃。

    如他所料,在他簡單解釋後,任北不再猶豫,拿起筷子開吃。

    「草!」

    掐著午飯點,賀銘沉還沒進餐廳就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怒罵聲,冰冷視線一掃,看到了餐桌後漲成豬肝色的一張陌生面孔,視線再下移,落到那人面前的碗裡。

    在食物稀缺的這個家裡,除了泡麵之外,賀銘沉想不出來這碗裡的還能是什麼。

    他沒記錯的話,紀斂說過把泡麵全部送給他。

    紀斂轉眼就把送他的泡麵給了別人?

    第17章

    任北不像紀斂,一丁點辣都碰不得,剛吃時還沒什麼感覺,只嘗到了一些辣味,這些辣甚至蓋過了鹹味,他還問紀斂,為什麼沒嘗到墨魚汁的味道,紀斂笑笑沒說話。

    任北喜歡大口吃麵,有時候不用咀嚼,面就滑進了喉嚨,而當他感受到疼痛時已經為時已晚,他的胃已然被火燒般灼痛。

    這碗面的後勁十足,舌頭不像是自己的,他痛到無法說出完整的話,連維持平日的溫和都做不到,只能用一個「草」字來表示自己此刻的憤怒與難受。

    任北的臉頰在頃刻間由淡紅轉為深紅,隱隱有往紫色發展的趨勢,他指著紀斂大罵道:「你他媽……」

    這句話還沒說完,他就看到賀銘沉走進了餐廳。

    賀銘沉臉上的不愉仿佛是因為聽到他指責紀斂才顯露的,任北心下一震,立刻將剩下的髒話咽了回去,漲成豬肝色的面色又增加了幾絲難堪。

    「賀、賀先生……」

    他想像中跟賀銘沉的見面不該是這樣的。

    紀斂轉頭的瞬間就直直撞入了賀銘沉的眼底,同樣的,他在賀銘沉眼裡看到了幾絲不悅,與任北繁雜的心緒不同,紀斂對賀銘沉表露的情緒無動於衷。

    原文中,賀銘沉就是這麼一副陰晴不定的性格,大概這是每個霸總都有的固定人設。

    紀斂太懶,懶得費心思去猜賀銘沉在想什麼,因為什麼事而變成這樣。

    「賀先生。」紀斂沖賀銘沉點了下頭,出於禮貌打完了招呼,收回目光,十分熟練地薅了把身旁賀笙的腦袋。

    賀銘沉:「……」

    賀銘沉唇線緊抿,只這麼一會,任北就察覺到,賀銘沉比剛進餐廳時更加不悅,低氣壓將偌大的擠壓變形,變得逼仄,讓他覺得窒息。

    他第一次佩服起紀斂,面對這樣的賀銘沉竟然還能波瀾不驚。

    紀斂的膽子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大了?

    賀笙正在埋頭專心吃他的麵條,紀斂幫任北煮麵時,也幫賀笙煮了碗面。

    只不過,給任北的是添加了許多辣椒精的鬼椒麵,給賀笙的是營養十足的兒童麵條。

    腦袋被摸了,賀笙沒有避開,反而往紀斂的掌心蹭了蹭,因為乾飯太專心,錯過了身後的腳步聲,也沒聽到紀斂的低喚,賀笙抬頭時才發現靠近的賀銘沉。

    「爸爸。」賀笙沖賀銘沉甜甜一笑,嘴角還沾著一小片蔬菜葉。

    賀銘沉抬手擦拭賀笙的嘴角,低低「嗯」了聲,目光掃視了餐桌一圈。

    桌上只有兩碗面,賀笙的兒童麵條和被任北吃得差不多的,原本應該屬於他的麵條。

    「在吃什麼?」賀銘沉明知故問。

    賀笙乖乖道:「海鮮面,小爸煮的。」

    像是終於有了跟紀斂交談的藉口,在賀笙回答後,賀銘沉才又看向紀斂,問道:「你不吃嗎?」

    紀斂:「沒胃口。」

    賀銘沉:「不舒服?」

    紀斂:「沒有。」

    賀銘沉:「……」

    賀銘沉和紀斂鮮少的相處中,兩人的交談大部分都由紀斂來主導,賀銘沉以前覺得,紀斂還挺話癆的,但這會的紀斂推翻了賀銘沉對紀斂的印象,直到現在他才知道,原來主導話題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以前的他的反應就跟現在的紀斂一樣,那時的紀斂不會感覺到累嗎?

    「如果不是不舒服的話,那你怎麼會沒有胃口?」

    紀斂:「?」

    現在是午飯時間,賀銘沉問這句話沒有問題,但,賀銘沉的語氣很奇怪,像是震驚於他不是一天24小時都在進食的那種驚訝的口吻。

    賀銘沉把他當成什麼了?

    饕餮嗎?!

    紀斂和賀銘沉旁若無人地交談著,兩人都沒有在意面如菜色的任北,任北忍受著強烈的胃疼,不敢在賀銘沉面前發出一丁點聲音,也因為賀銘沉的存在,他還不能對始作俑者紀斂發難。

    說什麼墨魚面,紀斂根本就是存心的!

    「小斂,賀先生,我還有些事,就先回去了。」

    紀斂和賀銘沉都聽到了任北剛才的慘叫聲,兩人誰都沒有開口問任北怎麼了,即使沒聽到,光看任北此刻的表情都能一眼便知任北的狀態不對勁,可誰都沒有理會。

    賀銘沉甚至在任北開口後看了任北一眼,他沒有問任北怎麼了,而是用陰鷙冰冷的目光緊盯著任北,仿佛在說:「你怎麼還不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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