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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8:06:47 作者: 提子多肉
本來就該這樣,他們本來就該在一起,上一世,這一世,生生世世。
趙奉安微躬著背,薄唇在宋宛兒耳邊輕聲哽咽呢喃:「宛兒, 原諒我,我錯了, 我真的錯了……」
那聲音飽含痛楚,聲音極低卻仿佛帶著千斤重量,每個字都能耗盡他的全部靈魂般沉重。
他太久沒有抱過她了, 薄唇貼著她耳邊說話時, 不時就會碰上她耳廓,仿佛有自主意識一般, 趙奉安將唇印在她耳側, 接著便一發不可收拾地吻了下去。
她的馨香溫軟帶著極致蠱惑,趙奉安甚至沒有自己都意識到, 就已經將她緊緊抵在後面牆壁上。
可宋宛兒此刻卻驚訝到無暇顧及他的話語, 她只覺得全身被他勒得好痛, 熟悉的他的味道鋪天蓋地將她包裹起來, 重新勾起她對上一世的回憶, 那是無數午夜夢回的噩夢般的回憶。
此時, 趙奉安的唇沿著她下頜,已經輾轉來到她唇角。
宋宛兒渾身發抖,她大聲喊道:「霍念!霍念!」
話音未落,霍念已經出現在趙奉安身後,扯著他手臂大力將他扯開。
趙奉安尚沉浸在心神激盪之中,不提防被霍念一拳打中,踉蹌後退幾步,才站穩身形。
這時,錦寒亦已經回來,正在亭廊找不見公主,聽到動靜過來查看,立刻大聲叫人。
這邊的動靜驚動了前殿,林景圖帶著一隊九門侍衛迅速過來。
見到水榭中的情景,林景圖以為宋宛兒受了欺負,他怒喝一聲,揮手讓侍衛向趙奉安攻了過去。
趙奉安側身躲開,卻並不還手。
心不在焉地纏鬥了幾個回合,他瞥見宋宛兒被林景圖用披風裹住,護在身邊,正低聲安慰。
趙奉安動作一澀,登時被侍衛用長劍抵住胸口。
他不再動作,只是定定看著不遠處的宋宛兒,見她似乎絲毫不在意這邊的情況,只是若有所思似的想著什麼,趙奉安聲音沙啞喚她:「宛兒。」
宋宛兒仿佛被驚醒,轉身看過來,隔著中間的侍衛,她眸中的恨意漸盛,仿若那日在城牆上一般。
趙奉安無法和這樣的宋宛兒對視,那一日,對她,對他,都是不能回憶的牽連血肉的痛楚。
他垂下眼帘,剛剛宋宛兒質問的話語還在耳邊,她問他到底想要什麼。
他想要什麼?他想要的只有她,可她卻恨他如斯。
自己上一世的確虧欠她,這一世想補償她,她卻不要了。
即便如此,他仍然不能放手。
她想不想要,他都要還。
她恨不恨他,他都要她。
趙奉安薄唇勾起一絲自嘲笑意,他突然抬眸看向宋宛兒,上前一步,抵在胸前的長劍頓時沒入血肉。
那個持劍的侍衛一驚,猶豫著是否要撤回劍鋒,可趙奉安卻伸手握住劍身,自己繼續一步步向宋宛兒走去。
長劍一寸寸沒入胸口,鮮血湧出,他身上穿的玄色衣衫浸著血色不甚明顯,只是臉色越來越蒼白。
在場所有人均呆立在原地。
長劍已經穿透了他的身體,趙奉安仍然一步步堅定的走向宋宛兒。
那是他生命中唯一的色彩的溫暖,上一世是這樣,這一世仍然是。
離宋宛兒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林景圖突然上前一步,將宋宛兒護在身後,厲聲喝到:「趙奉安你是瘋了嗎?還不退下!」
這時,宋宛兒卻從林景圖身後款款轉身走了出來。
剛剛她醉酒頭昏,又被趙奉安突然的出現和舉動擾亂心神,後來漸漸冷靜下來,才回憶起他的反常舉動,以及他抱住自己時,在耳邊沉痛的道歉話語。
這一世,他們本無交集,他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
唯一解釋,只能是,他是在為上一世道歉。
原來重生的,不止是自己一個人!
如果說之前宋宛兒對這一世的趙奉安,只是排斥和提防,而在意識到他亦是重生而來之後,再面對這個人時,她只覺得心中恨意排山倒海般湧來。
這一世他為何要糾纏自己?他的道歉是真心,還是假意?是真的覺得虧欠,還是為了這再來一世的復仇?
她從來看不懂他,如今她也不想再懂了。
既然大家都已經彼此心知肚明,不如就此說清楚。
趙奉安此時樣子十分可怖,胸前插著的劍,已經直沒劍柄,他臉色慘白,薄唇亦失去血色,將嘴角滲出的鮮紅血痕襯得愈發明顯。
他有些站立不穩,用盡全身力氣,眸中聚著最後一絲光,嗓音顫抖得厲害,沙啞說道:「宛兒,這一劍,是我還你的。」
宛兒看著他胸前的長劍,鮮血無聲湧出來,浸透了衣衫。
她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只余冷漠。
「你還不起!而且我也不要。」她聲音仿佛浸了寒冰,「我只希望所有的一切都到此為止。」
直視著他的眼眸,宋宛兒再次重複,語氣決絕:「所有。」
趙奉安明白,她說的不僅是他的復仇,還有他和她之間曾經的虧欠和糾葛,她都希望都到此為止。
眼中最後一絲的光亮漸漸熄滅,趙奉安終於支持不住,身體晃了晃,單膝跪在地上。
這時,外面傳來有人通報聲音:「太子駕到!」
原來眼見這邊事情鬧大,又和趙國質子有關,早有人去稟告了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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