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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8:06:47 作者: 提子多肉
在小巷時,她被黑衣人用一塊濕布捂住口鼻,便迷暈了過去。待她轉醒時,已經在一間簡陋木屋的臥榻之上。
漸漸回憶起發生之事,宋宛兒猛地坐起來,她身上並無繩索捆綁,衣衫也完整,除了還有些昏沉,身體並沒什麼不適。
宋宛兒努力穩著心神,下床查看。
屋內光線昏暗,十分陰冷,窗子上釘著厚厚的木板,看不到外面情景,不知身處何處,亦不知時辰幾何,門當然是被鎖住的,宋宛兒用力拍打房門,外面毫無動靜。
她用力咬著唇,試圖冷靜下來,轉頭查看屋內情景。
房內極其簡陋,四處都是灰塵,只有幾張破舊木凳和一張臥榻,她摸回臥榻坐下,蜷起雙膝抱住自己。
是誰綁了自己?有何目的?
不知錦寒怎麼樣了,父皇他們知道自己出事了嗎?趙奉安呢?
想到他,醫館老婆婆的話猶在耳邊,宋宛兒心中一痛。
同床共枕了三年的人,她竟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宋宛兒心中紛亂無比,但她亦清楚,此時情況未明,她多思無益,除了等待,沒有其他辦法。
這時,房門傳來動靜,被人從外面打開,宋宛兒抬頭看去。
一個苗條身影出現在門口,宋宛兒被外面強烈光線刺激得眯起眼睛,仔細分辨,發現那人竟是青顏。
「是你?」宋宛兒語氣驚訝,可她心中卻有種原來如此的感覺,這段時間一直隱隱的不安影影綽綽地展露出猙獰模樣。
青顏並沒回答,只是端著茶盤款款進來,隨即有人在外面重新關上了門。
將茶盤放在布滿灰塵的桌上,青顏倒了一杯茶,緩緩走到宋宛兒面前,將茶杯遞到她面前,輕柔開口:「公主,受驚了,喝杯茶吧。」
宋宛兒沒有動作,只是警惕地看著她。
青顏也不在意,只是微微一笑,將茶杯放在榻邊上,隨即矮身坐在旁邊一張木椅上,依舊是一副溫婉樣子:「公主金枝玉葉,讓你受委屈了。」
放下蜷著的雙腿,宋宛兒坐直身體,嘲諷說道:「有話就直說,都已經把我綁到這裡來,還有什麼客套的。」
「也好。」青顏一副從善如流的樣子,又似乎有些苦惱地思索,「從哪兒開始說起呢?」
宋宛兒似乎看到背後隱藏的事實像一隻嗜血怪獸在逼近,她躲無可躲,逃避亦不是她的行事作風。
她深吸了一口氣,嗤笑一聲,順著青顏的話說道:「我們之間的交集無非是趙奉安,不如從他開始?」
「好。」青顏當真點了點頭,語氣依然輕柔,「說到奉安,你是不是以為他姓周,是趙國周雲忠老將軍的次子,因為被送來趙國做質子才被趙王賜姓為趙?」
「其實奉安本就姓趙,他是前趙王的獨子。」
塵封多年的往事被重新提起,宋宛兒曾在史書中讀過略略幾行的文字,一筆一划中滲透出血色。
趙國前一任趙王趙曦,也就是趙奉安的父王,年輕有為,賢明愛民,銳意圖治,將趙國治理得井井有條。
日益強大的趙國自然不安於做宋國的附屬,兩國摩擦越來越多。
趙王十分睿智,他從不和宋國正面衝突,卻率領趙國人民逐漸擺脫宋國控制,比如不再按時向宋國供奉,並擅自降低了稅賦。
宋帝十分憤怒,可卻也無法輕易與趙國宣戰。
這時,自幼不受父皇重視的仁親王主動請纓,說願為宋國使臣出訪趙國,需求解決之道,為父皇分憂,宋帝十分欣慰。
仁親王出行趙國,只帶了一名陪讀秦應。
見到趙王,仁親王態度亦十分謙卑,稱讚趙王治國有方,神情十分誠懇,並表示宋國不願與趙國紛爭,願意和談。
仁親王並不急著回宋國,反而在趙國住下,一住就是半年。
這期間,趙國遭遇百年不遇的水患,仁親王不僅出資資助趙國受難民眾,甚至還親力親為地去受災地區參與救助。
也因此事,仁親王和趙王結下深厚情誼,倆人經常一起把酒言歡。
這年深秋一日,仁親王下了個帖子給趙王,說是得了壇好酒,邀他去驛站一聚。
這段時間,他二人經常相聚,趙王不疑有異,欣然前往。
酒至中場,耳餳眼熱,仁親王藉口淨手離開席位,趙王酒意微醺,以手支頭休息,卻突然被人從身後以利刃刺入。
這刀用勁狠厲,一刀命中要害,趙王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回頭,看到秦應獰笑著舉刀再刺下來。
趙奉安那年只有四歲。
那日,跟他同齡的周家次子周子仲進宮尋他一起玩耍。
他們在宮中玩得無聊,趙奉安知道父王出宮去驛站找仁親王,他性子調皮,便教唆著周子仲隨他偷偷出宮去尋父王。
周子仲本來膽小,擔心會被父親責罵,不過他見趙奉安摩拳擦掌十分興奮,便也隨他避開侍衛視線,當真溜出宮去。
那驛站就在王宮旁邊,距離很近,趙奉安之前被父皇帶去過幾次,也熟悉道路,兩個小人就這樣一路行至驛站。
為了表明此行是探險之旅,趙奉安特意帶著周子仲,從驛站後院院牆一個不起眼的裂縫裡爬了進去。
他們躡手躡腳地來到前面庭院之中,本來想給父皇一個驚喜,卻沒想正從窗外看到父皇被秦應刺殺的血腥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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