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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8:03:41 作者: 退戈
他把進度條往前拉,可以看見王熠飛站在路邊看手機,片刻後舉起手機轉了一圈,應該是在確認方向,隨後才沿著通往河岸的道路往前走。
根據口供,此時距離韓松山死亡已經有兩個多小時,王熠飛如果是兇手,不應該還留在現場。而且看他查導航的模樣,顯然對這個地方十分陌生,是第一次到訪。
邵知新激動地左顧右盼,問:「怎麼樣?我是不是立功了?!」
徐鈺按住他的腦袋,示意他先冷靜:「這是哪條街的監控?再確認一下他的行動路徑。」
半個小時後,張隊拿著列印好的圖片,緊急召集眾人開會。
他在靠近投影屏的位置坐下,手一抬,言簡意賅:「大家說說自己的進展。」
邵知新對著本子上打好的草稿沒有感情地念道:「根據監控記錄顯示,王熠飛到達A市之後,先在其它地方落腳,一直等凌晨一點左右,才步行至案發現場附近。這個時間雨已經停了,時間跟江平心的證詞有較大出入。另外,從監控來看,他一直穿的是白色短袖。」
徐鈺迫不及待地接話:「這樣是不是可以斷定,江平心在說謊?」
眾人一齊將視線轉向光幕的暗處,等待張隊表態。
後者只是不急不緩地點了下頭,說:「不僅如此,江平心的證詞本身存在矛盾。」
他示意邊上的人把王熠飛的畫像投到屏幕上:「她在提供口供的時候,說那個神秘男人戴著帽子,穿著藍色短袖。後續在跟畫像師描述對方長相的時候,卻沒提對方有戴帽子,也沒考慮到這會遮擋住他的眼睛、眉骨跟額頭。「
而且她說自己是近距離用手電筒去掃對方的臉,才看清王熠飛的長相。可是正常人正面被強光掃射,第一反應是閉上眼睛,別過臉,這種情況下匆匆錯身的一瞥很難看清對方五官的特點,她卻記得非常清楚。」
黃哥放下資料,附和道:「對。而且她說對方有一點劉海。可是王熠飛的頭髮不長啊,要怎麼戴帽子才能讓江平心看見自己的劉海?」
他從邊上同事的手裡接過鴨舌帽,戴上後用食指往上頂了頂,側過身給他們展示:「得這麼戴?下雨天的,這不擋風也不遮雨,更不擋臉,很容易就被刮跑了,有點奇怪啊。」
徐鈺聞言暗中鬆了口氣,兩手撐在桌上,問:「可是,如果王熠飛不是兇手的話,那他是在替誰頂罪?他爸爸?他又為什麼會在半夜去河溝邊呢?」
張隊抬了抬下巴,邊上的同事翻開筆記本,解釋說:「問題就在於,根據我們的走訪,王高瞻在16號晚上有絕對的不在場證明。」
他抬起頭,複述道:「那天他剛搬進新租的房子,一直在整理家具,因為動靜太大,樓下的鄰居上去投訴,跟他面對面理論了十幾分鐘。從時間上來看,他不可能在十一點前趕到郊區殺人。而且,房子隔音很差,他的室友說他那天晚上應該沒出過門,否則他們會有察覺。」
黃哥表情沉重,思忖著道:「江平心跟王熠飛應該是互相不認識的,但是一個給了假口供,一個又主動承認殺人。這才是最奇怪的事。」
徐鈺說:「可是,我們申請調查了王熠飛的通訊記錄,除了王高瞻跟少數幾個粉絲,還有何隊等以前的朋友之外,他幾乎沒有別的交際圈。他的生活非常簡單,跟韓松山身邊的人沒有關聯,跟江平心就更沒有聯繫了。」
張隊偏了下頭問:「王熠飛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南區?」
徐鈺忙翻閱筆記,回道:「還沒查到具體的監控。不過他的消費記錄顯示,早上6點15分,他還在郊區附近的早餐店裡支付了3塊5,應該是之後才離開的吧。」
張隊若有所思,一時沉默下來。
邵知新小聲嘀咕道:「這個能讓江平心跟王熠飛一起選擇包庇的人,到底是誰啊?也太神秘了吧?」
徐鈺順口添了句:「同時還能把韓松山在深夜時分叫到野外。」
這三個條件排在一起,幾乎只能導出空集。
目前的調查進度明明該算是效率的,偏偏卡在了關鍵的一點難有進展。
黃哥一拍桌子,提議道:「明天早上,再把江平心叫來問一次。」
他望向徐鈺,這次的表情跟語氣都帶著威厲:「不能讓她繼續干擾我們的調查方向,必須讓她明白作偽證的嚴重性。」
徐鈺點頭:「知道。」
張隊眼珠轉了轉,聽著幾人說話,忽地一頷首,說:「再調查一下江平心的社交情況。另外,王高瞻身邊最近有什麼人嗎?」
「王高瞻坐了17年牢,早前的親朋好友都跟他疏離了,身邊沒什麼人吧?還不如跟獄友的關係來得親切。」負責走訪的同事想起件事,說,「哦,他現在重新找了份工作,據說是別人介紹的。我還以為是他們何隊,或者是王高瞻以前的獄友找人幫忙安排的。我怕問太多老闆會懷疑,攪黃了他的工作,所以沒打聽得太仔細。」
張隊直覺這裡頭有點問題,具體又說不出來,仔細回憶了一遍找不到什麼疏漏,謹慎起見,說:「王高瞻先回的A市,王熠飛才跟著他回來。可是照理來說,王高瞻沒必要留在A市找工作啊,就算現在認識他的人少了,也可能會被認出來。還是查一下吧,委婉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