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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8:03:41 作者: 退戈
他心底也看得很清楚了,何川舟比他更清醒,不希望他去打擾,也不需要他的幫助。
算了。
許多解決不了的事到頭,還是這兩個字最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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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川舟停在一家便利店前,進去買了個包子,出來時正好接到陳蔚然的電話。她報完地址等在路邊,很快車輛駛了過來。
車廂內亮著暖黃色的燈,安靜的空氣里飄著淡雅的香,莫名有種溫暖的氛圍。
陳蔚然狐疑地問:「怎麼走出來那麼遠,不在派出所等?我還想進去給他們甩張律師名片的,竟然敢打我們的人!嘿!」
何川舟靠在后座上,說:「陶思悅跟江照林在那邊。」
周拓行臉色微變,短暫的錯愕後歸於平靜,皺眉道:「是他們?」
何川舟:「不是,是陶睿明。」
陳蔚然問:「這幾人都誰啊?」
後排兩人都不想解釋,沉吟不語。小陳司機聳聳肩,踩下油門。
第31章 歧路31
這一沉默就持續了一首歌的時間。
半夜載人后座卻無人出聲, 陳蔚然對這兩人不懂規矩的行為感到萬分痛心。他摁掉廣播,受不了地問:「你們兩個能吱一聲不?你們知道司機都特別愛聊天嗎?尊重一下我, 謝謝你們。」
不用研究也可以發現, 這一點確實是事實。
何川舟關心地問:「他的手怎麼樣了?」
「檢查了下沒什麼大問題,明天再去拍個片。」陳蔚然說到這個不由激動起來,眼神頻頻朝后座掃去, 可惜空間局限,不能叫周拓行看見他的憤怒,他嚴肅問道:「大哥,你給我托個底,你不是故意的吧?你別是捨不得我這個司機啊!」
何川舟之前還打趣周拓行的右手總是屢出波折, 沒想到一語成讖, 剛好了沒兩天, 又傷到了。
她不敢再說類似的話, 怕又一次應驗。
在黃哥的影響下, 他們刑警隊的人雖然對科學一直保持著堅定的信仰跟立場, 但偶爾也會認為, 各種不吉利的語言是有可能會引來接報, 進了分局必須要做一隻報喜鳥。
周拓行用沉默回答他的質疑, 以表示對他竟然能產生這種想法的不屑。
陳蔚然習慣了他的高冷,放緩車速,眯著眼睛認路的同時還不忘調侃:「周拓行, 為什麼你挨打的概率那麼高呢?」
周拓行不大高興,「嗯」了聲, 答非所問地總結:「因為暴力不好。」
陳蔚然被這句噎住了, 哭笑不得地道:「你打不了你就跑啊!你長那兩條腿是純觀賞用的嗎?」
周拓行又不說話了。
陳蔚然轉了對象, 玩笑著道:「何隊啊, 我們阿拓看著很酷,其實武力值真的不行,你多擔待。」
不等周拓行為自己正名,他又說:「何隊,你可能不知道,上學的時候,阿拓在我們學校可是出了名的苦行僧,把一切時間精力都用在研究上,有美女找他他也愛答不理。我能跟他交上朋友,大家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話題轉得太快,周拓行忽然間不知道該怎麼插入,陳蔚然的描述有很大誇張的地方,比如根本就沒有那麼多美女找他,不過他不知道這一點要不要澄清。
他下意識轉頭觀察何川舟的表情,不知道對方在聽到有關於自己的事情時,會不會覺得無趣,亦或者是不耐。
沒有。
何川舟上車只說了一句話,不過眼睛一直看著前排座椅,陳蔚然的方向,一副聽得認真的神態。
陳蔚然的一心二用在聊天跟開車上平衡得非常完美,他總是能很自然地想出話題,喋喋不休地往下繼續,哪怕對方態度不熱情,他也不會讓場面落入尷尬。
他望向後視鏡,鏡片裡的眼睛彎彎的,笑著戲謔道:「感謝阿拓的成全,從那以後我成了我們學校實至名歸的交際草。很多想跟阿拓組隊完成小組作業的人都會走曲線救國的路子來找我。他不知道,我借著他的名義勾搭到了不少朋友。」
何川舟半闔著眼,後排車燈暗了之後,五官線條更模糊了。
在陳蔚然爽朗的笑聲里,搭了一句:「我知道。」
周拓行以前成績很不好,轉過三次學,中間因為教材不統一、停學等緣故,學習進度出現嚴重斷檔,他跟不上,也聽不懂。他父親無心管,讓他隨便混著,等讀完九年制義務教育,就算完成國家要求的強制任務。
周拓行的童年不嚴格地講,可以用顛沛流離來形容,這導致了他性格孤僻乖戾,老師基本都不喜歡他。
初中後他為了躲避父親的暴力,以及隱藏身上挨打時受的傷,頻繁逃課,乾脆成了所有人眼中不務正業且無藥可救的小混混。
後來何旭壓著他讀書,他用了差不多一年的時間才慢慢適應這種生活。發現自己原來是個聰明人,意識到他也可以通過上大學來改變人生。
他有很強的分析能力跟自制能力,專注做一件事的時候,會全身心地投入。何川舟跟他一起學習時總是感到萬分煎熬,因為他基礎太差了,講解初三中考的知識點,還要配合小學的考點。
他初三的時候甚至還不知道什麼叫通分。
何川舟評價說:「他很喜歡刨根問底。」
從分子的加減,能一路延伸到當時何川舟都不知道的高中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