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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簽什麼字?」褚京奇怪。

    「家屬簽字呀，外公不是要手術嗎?」褚庭燦道。

    褚京愣了愣：「你簽的?」

    「不然呢，小姨趕不過來，華雅又不管外公的死活，只能我來呀。」褚庭燦略顯苦惱道：「我剛要入睡呢，護士姐姐就說曹叔叔找我。」

    褚京又摸了摸他的頭，他看向那個陌生男人，疑惑問：「他是誰?」

    「好像是小姨的男朋友。」褚庭燦回答：「但華雅很不滿意，所以她們吵起來了?」

    褚京一頓，無語道：「你的意思是，她們吵架不是因為我爸，而是因為褚時的男朋友?」

    「嗯呢。」褚庭燦眨巴著漂亮的眼睛，聽不出多少真心實意但語氣確實天真道：「外公很可憐，對不對?」

    褚京壓著邪火走過去，他蹙眉道：「這是醫院，你們能安靜點嗎?」

    褚時深呼吸一口氣，道：「是她先不尊重我朋友!」

    陌生男人頗為尷尬，他勸道：「小時，沒事的，叔叔要緊。」

    華雅細眉微挑，道：「我只是在跟你分析問題。」

    「我不需要。」

    「戀愛腦並不合適。」

    褚京打斷她倆：「得得得!你倆像什麼話!你老公，你爹，在做手術呢!你們為了一個別的男人吵起來，真行啊。」

    褚時蹙眉不語。

    華雅仍是一副淡淡的表情。

    後知後覺到還有一人，褚京看向那個陌生男人，打招呼：「你好，褚京。」

    「你好，我是宋宸光。」男人微笑的很得體，他看起來和褚時一般大，剛畢業不久的年紀，但很穩重。

    面對褚京探尋的目光，他含笑解釋：「褚時接到叔叔生病的電話時，我們正在同學聚會，我想著已經很晚了，路上不安全，就送她過來了。」

    褚京點頭：「謝謝你。」

    宋宸光道：「既然沒什麼事了，那我就先走了，小時，我走了。」

    褚時點頭，聽不出有多熱情，只是道：「既然褚京來了，我留下也沒什麼用，我也走了。」

    褚京：「…那你明天記得來。」

    等兩人離開，華雅說：「他是打車陪你妹妹來的。」

    「……」褚京看她一眼，道：「你想遠了吧。」

    「他喜歡你妹妹，我看得出來。」華雅道。

    褚京蹙眉：「我妹又不一定喜歡他。」

    「可你妹妹為了他跟我吵。」華雅加重語氣道。

    褚京覺得她莫名其妙：「是你先不尊重人家的。」

    華雅頓了下，不滿道：「我只是問了句他開什麼車。」

    「然後呢?」

    「他回答坐計程車來的，我又問他什麼家境。」

    褚京沒好氣道：「你老公擱裡面躺著，你還有心情問這些?」

    「我女兒的終身大事很重要。」華雅冷冷道：「女兒不比兒子，容易吃虧，萬一小時像你姐姐一樣，遇人不淑，生了個拖油瓶之後就一命嗚呼…」

    「你能閉嘴嗎!」褚京打斷他，冷聲道：「你這樣說合適嗎?」

    「我只是在闡述事實，如果你姐姐當年聽我的，她就不會…」

    褚京微怒：「她留在家裡死的更快!」

    華雅張了張嘴，沒有吭聲。

    褚京壓低聲音怒道：「你不知道她很討厭你，討厭我爸，討厭這個家嗎?你能不能反思一下自己!愛情親情友情全都被你做成了生意，生意虧本了你還怨別人!是不是今天我爸死了你也無所謂?」

    華雅面無表情，「生死有命，我的態度左右不了別人的生死。」

    「好的很。」褚京冷呵一聲：「我爸心裡好歹有過你，你的心裡就只有你自己，這也挺好的。」

    華雅蹙眉：「他這樣跟你說的?」

    無論什麼樣的女人，都會討厭另一半在孩子跟前編排自己。

    她譏誚道：「當初要不是我懷了你姐姐，你爸根本不會娶我，我不選擇事業難道還要圍著他轉?我是你媽，誰都可以說我，你不可以。」

    褚京反問：「你盡過當母親的義務嗎?」.

    華雅：「……」

    「不是任何人都適合當母親。」褚京說：「你更適合當自己，我尊重你。」

    「但如果你再不由分說地指責Albert，我會不顧情面。」褚京淡淡道：「我至少知道怎麼當好一個舅舅。」

    華雅不屑一顧道：「我懶得理他。」

    褚京直截了當道：「你忙的話可以離開了，反正你也不想呆在這兒。」

    華雅坐姿優雅，她道：「都知道你爸病了，我現在離開，會讓別人怎麼看?」

    「…無可救藥。」

    褚京坐回褚庭燦旁邊，問他：「最近怎麼樣?有聽醫生話嗎?」

    褚庭燦叉了一塊橙子放進嘴裡，「有，我可乖了，溫醫生說我情緒很穩定。」

    「今晚謝謝你了。」褚京溫聲道。

    褚庭燦看了他一眼，無所謂道：「這有什麼，就算我不簽字也會有別人簽字，醫院總不會見死不救，我只是來看笑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