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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8:09:43 作者: 冰島
更有參與了天理教,想要退出,反倒被剝皮點了天燈,喪了命的……
樁樁件件,列舉得密密麻麻。
顯然,錦衣衛也好,刑部也好,這些年來,沒少抓天理教的把柄。
這些商仲卿一一翻看著,手指慢慢一頓。
正是寫著上次行刺陛下的經過。
商仲卿眉眼都是冷色,慢慢將手中的奏摺合上。
「天理教,如今是朕心腹大患。」南宮燁臉色深沉。
「以往朕不急著剿滅,是因為朕拿他們當朕的子民,畢竟天理教教眾繁多,許多也是貧苦衣食無著的百姓。一點小恩小惠,便稀里糊塗入了教,罪不至死。」
「可如今,京城居然也有天理教興風作浪,臥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睡?」
南宮燁言簡意賅:「你去,不論你用什麼方式,什麼方法,是悉數剿滅也好,招安也好,分而化之也罷。總之,朕不想再看到天理教興風作浪。」
商仲卿一撩下擺,鄭重跪地道:「臣遵旨!」
說著,人便要轉身往外走。
南宮燁喊住了她:「等下——」
他將另外一道密折遞了過來:「你此去,也將這件事給朕查一查……」
商仲卿飛速瀏覽之後,合上奏摺,南宮燁接了過來,看也不看隨手扔到了火盆里。
似乎這件事只有他們君臣二人知曉。
「邵一鳴曾與朕奏報過,杜正侖是杜家後人,他是準備招安的……」
「杜家?」商仲卿皺眉。
南宮燁提示道:「定北侯王倫的副將,杜仲寧之子。」
商仲卿臉上露出一絲的恍然。
「你並沒在定北侯麾下從事,與他們不熟悉正常。」
商仲卿本想說,連庚希是出自定北候麾下……
她知道的,陛下顯然也知道。她不知道的,陛下有可能知道得更多。
因此商仲卿嘴巴微張,話到嘴邊遲疑了下:「張嵩,邵一鳴或許知道。」
「沒錯。」南宮燁點頭道:「他們都是從定北侯手下提拔上來的,之前定北侯的冤案,朕已經給昭雪平反了。」
「先前琅琊王家給連庚希籌備的糧食,也悉數歸了朝廷。」
「邵一鳴給朕上報的是招安,朕准了。」
商仲卿聞言臉上有些不解,既然是邵一明已然將山匪招安了,糧食也上繳國庫了。
還讓她查什麼呢?
南宮燁上前走了一步,低聲道:「前日,朕收到張嵩的奏報,說是山匪居心不良,糧食雖然上繳了國庫,卻不服從改變,軍中產生了譁變,為了不影響百姓,就地格殺……」
「杜正侖心懷異心,被他一杯鴆酒送歸了西……」說著,南宮燁冷笑了聲:「當然,是以朕的名義賜的酒。」
商仲卿猛地抬頭,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南宮燁闔下眼皮,神情莫辨:「你們都是跟朕屍山血海走上來的,朕殺連庚希是迫不得已,朕信任倚重你們。因此,這件事你細細地查,不要打草驚蛇。」
「無論查出來什麼結果,不要與旁人說,哪怕是最親近的人也不行。只告訴朕一人便是。」
說著,他在桌子上寫了個「張」字。
商仲卿木著一張臉,「臣遵旨。」
「去吧。」南宮燁擺手,「等你回來,朕親自給你證婚。」
商仲卿笑了笑,硬著頭皮道了句好。
卻是眼都沒抬起來。
說公事的時候,她與他哪怕離得再近,她也從容不迫。
可說到私事,她總是忍不住想要看他的臉。
商仲卿行禮,慢慢退出了殿外。
她感覺到身後一雙視線落在自己的後背,她不由得挺直脊樑。
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縈繞在她心間,險些走路同手同腳。
她知道他心中有人,也即將封后。
商仲卿木著身子,直到身後的視線消失不見,才暗自鬆了一口氣,後背都濕了。
她馬不停蹄地回府,剛一進門,便看到桌子上打包好的行李擺好。
雲機子一身道袍,唇上粘了鬍子,手上還帶著浮沉,拄著桌子上打著呼嚕。
顯然,又被他算準了。
商仲卿慢慢跨進門,微風吹起了她的袍角。
便見雲霽睜開了眼,他此時打扮成知天命的年紀,可看向商仲卿的眼神,璀璨閃亮。
「回來了?」
商仲卿點頭:「嗯,回來了。」
「什麼時候上路?」
「即刻。」
「東西都備好了,走吧。」雲霽說著便站起了身,可商仲卿卻沒動。
「雲霽。」
「嗯?」雲霽摸著臉上的絡腮鬍子:「在家裡這麼叫倒是無妨,出門在外,叫我雲機子,道長。」
他開著玩笑,看著抓著自己袖子的手。
心微微一動,走到了商仲卿的面前。
商仲卿靠在了他面前,「讓我靠一下。」
向來聒噪的雲霽嗯了下,仿佛將自己所有的力氣都借給了她。
「有時候,我覺得有點累了……」以前帶病打仗不覺得,可宦海沉浮,陰謀陽謀,總是有累的時候。
雲霽沒說話,抬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
「等事情辦完了,陛下說要給我們證婚,我們……要個孩子吧。」
雲機子身子頓了頓,緩緩將眼睛閉上,輕笑了一聲道:「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