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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8:09:43 作者: 冰島
    成文雖常掛在嘴邊的話,便是君若無情,我便休。

    可她如今拿到了放妻書,雖然竭力維持,到底淚水還是落了下來。

    王猷文心頭酸澀,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本欲為她拭淚,卻被成文誤會,一把揮開。

    她梗著脖子,胡亂地擦了兩把淚:「既如此,那便祝願夫君……哦不,王公子,一別兩寬,早遇良人,早生貴子!」

    南宮玥貴為公主,況且她與之相處,從沒說過軟和話,如今王猷文要休她,驕傲如她,自也不會伏低做小求他。

    是以,她拿著放妻書,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要離開。

    「慢著!」最終,倒還是王猷文喊住了她。

    成文沒回頭,嘴角卻不由得上翹,叫你死鴨子嘴硬。

    「昨日下雨,路上泥濘,不宜上路,還是等天氣好一點,我派人送你離開……」

    成文臉上的笑意凝住,轉身斜睨了他一眼:「不必,擇日不如撞日,本宮也好早早離開,給你新人騰地方……」

    說罷,再也不看王猷文一眼,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反倒是王猷文痴痴地望著她離開的身影,冷硬如他,到底還是一行眼淚緩緩流下。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皆因未到傷心處。

    「將人帶來。」他竭力壓住洶湧的血腥氣吩咐道。

    莊毅受得都是皮外傷,如今將養了些日子,早已經生龍活虎。

    他來的時候,王猷文正坐在書桌上發呆。

    桌子上,是他作的畫。

    「莊毅?」王猷文坐在輪椅上,將面前的畫卷了起來,遞給了他。

    「此物,我視為至寶。如今託付於你,望你往後餘生,能珍之重之,視若至寶。」

    莊毅滿臉狐疑,第一時間並沒接手。

    王猷文卻悽然一笑,目露回憶:「想當年,我在宮中,第一眼就看到了公主,以及公主身邊的你。」

    「她的視線,毫不掩飾,不單單是皇后,先皇,先太子,便是我,只要細細留意,也能發現蛛絲馬跡。」

    「我身為琅琊王家的公子,從小被寄予厚望,自視甚高,只要我想要的,從來沒有我得不到的,物是如此,人也一樣……」

    莊毅有些意外,視線到底還是落入到他手中的畫上。

    王猷文扯開了畫卷,刷地一下,成文公主的肖像,便露了出來。

    這幅畫看樣子,年頭很久了,人群中,身著華服的公主,美若天仙,就連頭髮絲也栩栩如生。

    畫中的人群也很密集,非富即貴,可公主的視線,卻落在遠處的侍衛群中。

    莊毅看到此畫,也愣住了。

    「將之託付於你,是我迫不得已。」王猷文輕輕地將捲軸捲起,小心地系好,再次遞給了莊毅。

    莊毅的心,猛烈地跳動了下。

    他甚至不著痕跡地偷偷掐了自己一下。

    生怕是做夢。

    到底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猛烈的心跳,伸手接了過來。

    「我不會視若至寶。」莊毅嗓子喑啞。

    「在我心中,她就是世上唯一的寶物,沒有什麼能與之相比,就連我的命,也不值一提。」

    莊毅鄭重道。

    王猷文慘然一笑,點了點頭,讚賞道:「真巧。」

    他也是如此。

    第414章 畫贈與我

    兩個男人不過一對視,互相心裡想的什麼便一清二楚。

    莊毅小心地將畫軸收好,轉身的時候,忽然駐足問道:「畫贈與我,你怎麼辦?」

    公主與自己走,若是他想念的時候,豈不是睹物思人的東西都沒有了?

    王猷文反而靜靜地凝視著莊毅,這個皮膚黝黑,又不善言辭的漢子。

    他私底下派人調查過,這麼多年,他沒找女人。

    比那些喪妻一年半載便迎娶新婦進門的人,要強得多。

    是個值得託付終生的人。

    公主看人的眼光,的確是很可以。

    王猷文不答反問:「這麼多年來,你呢?可曾忘記了她的模樣?」

    莊毅幾乎不假思索便直言不諱道:「怎會,從未忘記過。」

    若是心底有一個人,深愛一個人。

    她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行,都仿佛在腦海里打了烙印,想忘都忘不掉。

    又豈需要一幅畫來回憶?

    他脫口而出又看了一眼面露微笑的王猷文。

    遲鈍如他,忽然懂了王猷文的意思。

    果然,王猷文也笑了:「我也不會忘。」

    自然也不需要睹物思人。

    這次倒是莊毅深深地看了一眼王猷文回應道:「真巧。」

    說完,轉身大步離去,王猷文看著他的背影,臉上的笑意漸漸地收斂,眼神里湧現出蓬勃的殺意。

    可最終,他無奈地閉上了眼,捂住胸口,嘴角再次溢出了血。

    「家主,咱們這次有把握麼?」

    一行人奔波了數日,歇息的時候,王家的旁支終於忍不住問道。

    「想聽真話還是假話?」王猷君似笑非笑道。

    「瞧您說的……當然是真話。」

    「沒有。」王猷君打了個嗝。

    王家旁支臉上仍掛著笑,眼底到底還是泄露出一絲的不滿。

    他們幾乎是把全副身家都賭上了,不過是求一個飛黃騰達的機會。

    王猷君其實並不想來,他剛剛才跟杜若關係親近了起來,杜若的眼睛還沒治好,現在只朦朦朧朧看得著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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