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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8:09:43 作者: 冰島
王猷文看著公主著急的樣子,心中微微一嘆。
傻姑娘,若是腿真的有問題,應該都是麻木的,又哪裡能感受到疼呢?
一誆一個準。
王猷文感慨著看著眼前不停忙活的公主,心底柔軟得一塌糊塗,眼神也柔情地能蕩漾著碧波。
他伸手蓋住了公主的手。
「剛才疼,現在好了。」王猷文捏著成文公主的手,成文手心一燙,本想縮回,到底是遲疑了下。
王猷文笑笑,緩緩鬆開了手。
「娘子,其實……」他剛要開口,卻勃然變色,手捂住了胸口,臉色煞白。
成文眼看著他捂著胸,趕忙上前:「你沒事吧?」
王猷文忽然起身,咧嘴笑了笑:「無事,我逗你的。」
成文恨得伸出拳頭錘了他肩膀一下。
王猷文直起身,笑道:「娘子再逛逛,為夫先去沐浴先。」
說著,轉動了輪椅,就要往廂房走,成文隨即跟了上來:「要不要我——」
王猷文回頭很快揚眉:「娘子要與我沐浴?求之不得!」
「呸——」成文羞紅了臉,但是腳步還是停了下來。
自己在院子裡,捕捉著螢火蟲。
王猷文轉身,嘴角緩緩溢出了血,他額頭出了汗,伸手死死攥緊衣襟。手握成拳,血管青筋暴起。
他怕被成文發現,還不得不轉動輪椅,裝作無事發生。
好不容易拐到了牆角,被大樹遮擋住了身形,他這才忍不住站起身,扶著牆吐了一口血出來。
樹影里很快出來了暗衛,上前一把扶住了他:「公子,你沒事吧?」
王猷文搖頭,從懷裡掏出帕子,緩緩擦掉嘴角的血漬。
「公主沒跟上來吧?」
「沒。」阿桑搖頭:「公子,您既然內傷沒愈,為何不抓緊找神醫救治啊……」
王猷文緩緩搖頭:「琅琊王家與陳留謝家交惡,我又如何拉下臉去求謝季雲?」
阿桑急得失聲道:「公子,是面子重要,還是性命重要,王家與謝家交惡,跟你求醫有什麼關係?」
「不必多說。」
王猷文坐回輪椅:「推我回去。」
阿桑耷拉下腦袋,伸手推著輪椅,剛才他們看到院子裡,公主蹲在公子輪椅前……
還以為是兩個人……
阿桑想到公主,靈機一動:「公子,若是您有三長兩短的,公主還不得被東府的欺負死?」
王猷文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冷聲道:「他們敢!」
阿桑見公子情緒有了波動,心中一喜,悠悠感慨道:「公子你料事如神,先前就知道王家勢必走下坡路,及時抽身了。可這幾年你也看到了,東府的勢頭正盛,雖說沒明著踩西府,那也是估計著您的三分面子……」
王猷文安靜地聽著,阿桑見公子似乎聽進去了,再次道:「公子,您也知道公主的性子,看起來張揚,實則最是菩薩心腸,什麼也不愛計較,您病的時候,每次遇到東府的人,那些閒話,公主從來沒放在心上……」
王猷文倏地抬頭,「閒話?何人膽敢說我與公主的閒話?」
阿桑一時之間有些卡殼,他腦海里仔細地回憶了下,的確沒人敢說公子與公主的壞話。
不過——
他靈光一閃:「還不是廚房管事張嬤嬤,先前剛要分家的時候,她暗地裡說過,正巧公主聽到了,只是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沒跟她計較罷了。」
阿桑終於想到幾年前東西府剛要分家的時候,張嬤嬤似乎在院子裡說了句,原道是個麒麟人兒,誰知一朝變成了地上的蚯蚓了,可惜了……
王猷文安靜地點了點頭:「此人如今還在?」
阿桑回想了下:「她還是東府廚房的管事嬤嬤,兒子管著家主莊子上的事務。在東府還是腰杆子直的。」
王猷文冷笑道:「狗的腰杆子直不直,對主人亂吠,便也是活得膩歪了。她可為難公主了?」
阿桑再次仔細地回想,心裡暗暗叫苦,公主哪裡是誰都能為難的。
所謂的為難,不過是去廚房的時候,不那麼緊著罷了。
他低頭看公子等著自己回話,便只好實話實說道:「唉,這沒什麼為難不為難的,咱們都分府了。之前也不過是做吃食不那麼緊著公主而已……」
王猷文沒吭聲。
阿桑偷窺著自家主子的臉色,這才又說道:「唉,公主對公子,實在是上心,公主為了給公子您做藥膳,沒少偷偷下廚房,金枝玉葉啊,圖的是什麼,不外呼是公子您的身體強健。」
「而且,您之前腿好了,不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時機跟公主坦白麼,如果找到神醫救治了,豈不是過了明路了?」
王猷文聽出來阿桑的畫外音,笑著睨了他一眼:「說來說去,無非還是讓我去求謝家。」
阿桑推著王猷文進門,「屬下不敢。」
「我看你倒是敢得很。」
「來人——」
王猷文推著輪椅,行至桌前,提筆刷刷寫了一封信,封好,蓋上了火漆。
「送到陳留謝家,謝季雲的手上。」
來人應是,接過信後退了幾步,消失不見。
王猷文又吩咐阿桑:「東府的什麼嬤嬤?」
阿桑提醒:「張。張嬤嬤,管廚房的。」
「嗯。」王猷文摸索著輪椅扶手:「本公子雖然殘了,可也不至於被奴才欺負到頭上,東西府雖然分了家,可也不容她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