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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8:09:43 作者: 冰島
    「陛下,王家似乎和謝家在打擂台……」

    「哦?」南宮燁被勾起了好奇,「倒是也怪朕,先前忘了王謝不睦這件事,賜婚之後才想到這點。該是王家多想了……」

    謝家尚主,幾乎是麻頗以力促成的,他轉移話題道:「王家雖然將絲綢與部分銀莊抵給了謝家,可在屬下看來,王家似乎沒咽下這口氣,南方所有的蠶絲,如今悉數被王家收購,似乎要壟斷……」

    「河東謝家也不是省油的燈,若朕是謝家,這些蠶絲,朕讓它爛到倉庫中……」

    「陛下,要不要——」麻頗躍躍欲試,被南宮燁抬手阻止。

    「王家有王猷文在,不會讓謝家得逞得,謝家不是對手,琅琊王公子,不容小覷。」

    「朕更要愁的是,他下過來的這招棋,朕如何接。」

    那一排混在難民里看起來就不是難民的人,要收拾下了!

    第278章 無聲較量

    營城的粥棚前,長長的隊伍排得密密麻麻,一列列身著鎧甲的士兵迎著烈日站得筆直,還有一隊站在布粥隊伍里,維持著秩序。

    南宮燁端坐上位。

    安寧伯楚明修,薛裴光等人安安靜靜地坐下首,一輛輛推土車被人推了進來,裡面居然是滿滿的沙子……

    下頭的人示意全部就位,是否實施。

    南宮燁點頭,就看到已經熬好的白粥,被侍衛拿著鏟子,摻著滿滿的一勺子沙子,倒了進去……

    楚明修看得目瞪口呆,用胳膊肘懟了下薛裴光,疑惑問道:「這還怎麼吃?」

    薛裴光看了南宮燁一眼,滿臉欽佩,他轉頭對楚修明道:「怎麼不能吃,摻了沙子的粥也是粥……起碼比餓死強吧?」

    他在山上的那些日子,後來就差啃樹皮了。

    挨餓的滋味不好受。

    他挨餓過,安寧伯在山上吃的都是他省出來的東西,哪裡挨餓過。

    「崩牙啊。」楚明修拍著腮幫子:「咬了沙子,牙齒還要不要了?」

    他湊過來,沒等上前阻止。

    就看到上位的陛下眼神凌厲地掃了過來,他瞬間縮了身子,躲在了薛裴光身後,薛裴光囑咐他:「安靜地看著,少說話。」

    楚明修鼓著腮幫子,哼哼偏過了頭。

    果不其然,不多會兒,隊伍里的有的百姓。

    特別是衣著體面的,看到眼前的一切,不能接受。

    大聲喧譁起來,有的甚至開口大罵了起來:「朝廷就是這麼糊弄人的,好好的粥往裡摻沙子?這良心呢,果然當官的沒有良心!」

    面前的帶刀侍衛大步向前,一把抽出了佩刀。亮閃閃的鋼刀在太陽底下反著光,閃瞎眾人的眼。

    那些虛張聲勢的百姓不得不安靜了下來,縮起了脖子,退回到隊伍里。

    有人見勢不妙,偷偷地退出了隊伍,前排有的神情麻木的百姓,依舊是排著隊。

    「為何還有人領粥?」楚明修不解地問道。

    「因為——真正的災民,不會管粥里有沒有沙子,是否會崩了牙……」

    「濫竽充數的人太多了,反而真正需要救濟的百姓排不上隊,這樣甄別也是別無他法……」

    ——咣咣咣!

    鑼鼓聲響起,就見南宮燁不慌不忙地站起了身:「突逢洪災,朝廷派發了賑濟糧,是希望能助百姓渡過難關的……」

    「這粥是給真正有需要的人喝的,我大曦男兒有雙手有雙腳,活下來就要扛起一片天,要活出骨氣!」

    南宮燁說著,看了看人群里身著乾淨,仍舊混跡在災民隊伍里的人群一眼。

    「既然要做窩囊廢,就別怕崩了牙!」

    場面一度很安靜。

    施粥的護衛仍舊是給前面人打粥。

    領了粥的人,甚至不等粥涼上一涼,直接仰脖兜頭一灌,一碗粥就囫圇下肚,根本不待嚼的。

    先前滾燙的粥,也有災民等不及就囫圇倒了進去,最後活活燙死……

    後來薛裴光發現了,趕忙吩咐下去,一定要晾到能灌的火候才可以布,就是防著這樣的。

    這樣的災民喝下去倒是痛快,就是到時候排大號的時候,要吃些苦頭的。

    然後是第二個,他穿著還算整齊,顯然是屬於湊熱鬧那伙兒的,就見他硬著頭皮細嚼慢咽的。

    一下一下往外吐著沙子,卻不料還是被沙子嗝到了牙,吐了一嘴血……

    人群中熙熙攘攘,有的又竊竊私語了起來。

    三三兩兩成群結隊交頭接耳嘁嘁喳喳。

    不多會兒,原本長長的隊伍,少去了一大半。

    那些身著乾淨衣服的人,到底是不捨得一口好牙,悻悻離去。

    南宮燁低頭捏了捏手指,嘴角微微勾起。

    堂前,王猷文細細地品著茶,聽著屬下的匯報,嘴角緩緩勾起:「無妨,本就是為了給他填堵,也沒想著要崩壞你們的牙,下去領賞吧……」

    底下人齊齊領命,剛轉身下去,一個身著帳房衣服的人匆匆而來,小碎步地湊到王猷文的耳邊,細細地說著什麼。

    原本還笑著的王猷文嘴角笑意凝住,眉間浮上一絲厲色:「當真?」

    來人無奈點頭。

    就見王猷文隨手一摔,茶盞落地。

    眾人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

    家主很少有這般動氣的時候。

    王猷文冷聲道:「與陳留的謝家,小叔親自去安撫,賠了鋪子,都已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為何還要與陳留置氣?當我的話是耳旁風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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