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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8:09:43 作者: 冰島
    他自嘲一笑,眼淚終於滴落下來。

    清顏回到房間,想了想,既然不打算再以夫妻身份示人,那如今正好可以透露他們師徒的關係。

    於是,等芸娘過來的時候,清顏拉著她跟自己聊天。

    芸娘話匣子一打開,便是滔滔不絕。

    先是說雙兒,說她命苦,跟自己一樣,爹不疼娘不愛。

    又說到王媽,說別看她老實本分,人也是個苦命的,嫁的男人吃喝嫖賭,在外面勾搭了個外室,王媽都生了兒子,愣是被栽贓跟人苟且,被開了祠堂廢去了正妻之位,還浸了豬籠……

    好在老天開眼,其中一個執法長老知道原委,同情她的遭遇。

    沉塘的時候,用小刀給她手上的繩子來了一刀,又給豬籠底下劃開了個口子。

    王媽才得以保住一命,只是原本愛說愛笑的王媽,就變得沉默寡言了。

    原本生的兒子,在這樣的家庭生長也被教歪了。

    王媽曾經偷偷去看過兒子,只是他當街朝著她臉上吐了口痰,道了句,本少爺母親生我時候,便血崩而亡,你是哪來的叫花子……

    王媽被徹底寒了心,所以後來再不提過往,越發的沉默。

    「你是從哪裡聽到的?」清顏不可置信地望著芸娘。

    「唉,那我跟她一起伺候你,我不得打聽打聽嘛……我那天出門看到一個同鄉的表妹的侄兒的弟弟,是王媽丈夫的娘舅……」

    清顏拍了拍芸娘的肩膀:「在我這裡當奶媽,對你來說,委實屈才了。」

    錦衣衛不特招她進去都說不過去。

    芸娘一臉驚恐:「夫人,您這是什麼意思?要趕我走嗎?是我哪句話說得不對嗎?」

    清顏搖頭:「沒有,我這是誇你,誇你機靈!」

    芸娘這才吐了瓜子皮,放了心,又從盤子裡挑出花生扒開仁,放到清顏面前的碗裡:「夫人,給你吃。」

    清顏邊吃邊慢慢透露道:「季雲,其實不是我的相公……」

    芸娘嗑瓜子的速度,明顯放緩了,她點點頭:「嗯,不是你的相公,是你的丈夫。」

    還不是一樣。

    清顏又說道:「我拜他為師,他是我的師父。」

    芸娘手中的瓜子終於放了下來:「怪不得夫人你不願意提你們是如何相戀的,原來——」

    芸娘比量個大拇指:「能把師父拿下,夫人你真是這個!」

    清顏:……

    「你不會覺得師徒戀有問題麼?」清顏疑惑地看向芸娘。

    芸娘漫不經心道:「有啥問題,爺們死了,跟小叔子的寡嫂也不是沒有,我們這人飯都吃不上的人,誰去關心這些……」

    芸娘一邊說著,一邊想到什麼打了個嗝。

    「這麼說?」芸娘說道:「老爺,季大夫,不是你的漢子?」

    清顏點頭,芸娘低頭看向清顏的肚子,「那這孩子……」

    看著她眼珠子滴溜直轉,清顏立刻明白她的想法,「不是我的漢子,我也沒懷他的孩子跟他私奔……」

    「孩子不是他的!」

    芸娘手中的瓜子頓時不香了,人整個都精神了。

    她將東西放在一旁,起了身,清顏疑惑道:「你這是……」

    芸娘攏了攏耳邊的劉海,露出個溫婉的笑:「季公子偶感風寒,如今身邊正是需要人悉心照顧,我哪裡能放得下心呢……」

    說完,一轉身風風火火地走了。

    清顏沒忍住笑得捂住了肚子,小聲打趣道,「若你倆成了,你就是我師娘!」

    夜幕降臨,破曉未至,汗水濕了南宮燁一身。

    他夢到了清顏,她倔強的樣子,嘴上不停地說著,無非是我是你父皇的妃子,無論與他睡沒睡,都不是你能肖想的……

    他不屑一笑,用行動堵住了她的嘴,熟練地將她壓在了御書房的桌案上。

    他記得自己從未強迫於她,夢裡卻好似久未開荒的愣頭小子。

    縱橫馳騁,不住地親吻著她的額頭,與她一同飛向了雲端。

    他輕聲在她耳邊喚道,清顏。

    夢卻隨之醒來。

    南宮燁大汗淋漓地坐起身,將被子拉起,喚道:「陳桔。」

    「奴才在。」

    「換身寢衣,換套被褥。」

    「遵旨。」

    陳桔一掃拂塵,宮人趕忙將髒污的被褥換了下來,烘烤的溫度正好的寢衣放在托盤裡遞給了陳桔。

    陳桔過來跟南宮燁更衣。

    就見陛下定定地看著他,陳桔被陛下的眼神看得發毛。

    心中狐疑之時,就聽陛下道:「若朕想要親自前往永州一趟,你覺得可行否?」

    陳桔後背的冷汗當時就落了下來,他撲通一下跪倒在地:「萬萬不可啊!」

    第238章 朕想慰問

    「哦?有何不可?」南宮燁眼睛微微眯起,語氣平淡。

    然而熟知他脾氣的陳桔額頭的汗嘩嘩往下落。

    他心知肚明,陛下此時心裡不悅至極了。

    可他還是咬著牙,堅持道:「陛下可知,奴才是哪裡的人?」

    南宮燁怔忪片刻,試探問道:「永州?」

    陳桔老淚縱橫,「對!奴才是永州的人,永州富縣人,富縣毗鄰營城,老家發了水,奴才一家子逃難,病得病死餓得餓死,走投無路,奴才才自插稻草自個兒賣了自個兒,淨身入了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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