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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8:09:43 作者: 冰島
    南宮燁聲音雖然溫和,兩個人之間相隔並不遠,面對面卻仿佛中間隔著萬重山水。

    面對陛下冷漠的臉,貴妃的心底猶如被兜頭一盆涼水,淋了個透心涼。

    自古君王多薄倖,最難消受帝王恩。

    連貴妃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會如此記仇,一次小小的錯誤,居然全盤否定了她的一切。

    「陛下,您難道真的要跟臣妾生分嘛……」連筱蝶顫著音,渾身簌簌發抖。

    南宮燁疑惑擱筆,起身走來:「貴妃何處此言?」

    連貴妃數著他腳下的步子,心裡告誡安慰自己,無事的,陛下還是那個寵愛自己的陛下。

    她低著頭,看到陛下在她面前兩步站定。

    心,陡然沉了下去。

    她腦海里湧現出了一絲瘋狂,她想不管不顧投入到他懷裡,歇斯底里地跟他怒吼,撕扯他的衣服,看一看他的心是什麼做的,為何如此冰冷。

    可甫一抬頭,對上南宮燁清冷的目光。

    她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他如今不是依仗他哥哥的梁王了。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如今哥哥出征在外,生死難料,她不能在此時連累哥哥。

    因此,她到底是扯出個笑來:「臣妾擔憂陛下,心系陛下,只是許久不見,想見陛下而已。」

    「如此……」南宮燁嘴角扯了扯:「如今可是見到了?」

    「見、見到了。」

    「那回吧,朕如今還有許多摺子要看,等得空了,朕去找你……」南宮燁輕聲說道。

    說謊話眼也不眨,什麼叫得空?

    朝廷瑣碎,每日批不完的奏摺,斷不完的官司,他何曾何時有空過?

    不,他往常每日都要去慈寧宮去,日日不落,風雨無阻。

    彰顯「孝心。」

    連貴妃心中恨極,面上卻半分不敢顯露出來,她不想不能也不敢,在此時與陛下撕破臉。

    只能半垂下頭,乖乖行禮告退。

    她失魂落魄的轉身,整個人都是恍惚的,剛行到門口,聽到身後傳來南宮燁的聲音。

    「貴妃——」

    她心中一喜,驚喜轉身,卻看到南宮燁提筆,低頭看著奏摺。

    眼光都吝嗇掃一眼。

    他仿佛是談論今天天氣好晴朗一般隨意道:「朕許你的,你可以要,朕未許你的,你不可肖想。」

    連貴妃怔在原地半晌,才明白陛下這句看似尋常,暗藏警告的話。

    許你貴妃,是你應當的。

    後位,朕沒許你,你別妄想了。

    她待明白南宮燁的意思後,整個人如墜冰窟,身子都打著晃,她腦海空白一片。

    曾經美好的過往,不斷在她腦海里浮現,真真假假,真情假意。

    她坐著鞦韆,看著他的容顏。

    心裡鈍疼得厲害。

    曾經的柔情蜜意,仿佛過眼雲煙。

    她居然自始至終都沒走進過他的心。

    她曾經看不起沈靜若,商賈之家,目光短淺,行事小氣。

    可南宮燁到底是允許這樣的一個人,坐上了皇后的位置。

    而自己,居然不如沈靜若。

    「陛下……」連筱蝶的嘴唇哆嗦著,抖了又抖。

    腦海里無數句質問的話,想要出口,她想問,難道你心中從來都沒有我麼?

    難道慈寧宮的那個賤人,真的就那麼重要麼?

    她使勁拽緊身上的裙擺,心下一沉剛要轉身質問。

    南宮燁平淡無波的聲音再次傳來:「陳桔——」

    「奴才在。」

    「送貴妃回宮。」

    「嗻。」

    外面下起了綿綿細雨,細密如發,貴妃抬頭看著灰濛濛的天,看著兩邊的高牆。

    鬆手拋去了手中的傘。

    「娘娘——」

    「本宮想清醒一點。」雨水都不及此時她內心的冰冷。

    「娘娘,到頭了——」陳桔看著鍾粹宮的大門,行禮告退。

    連貴妃看著眼前的大門,仰頭痴痴地看著,她的位置,也到頭了。

    此時天空的雨,忽然傾盆而下,中間還夾雜冰雹。

    一旁的侍女趕忙打傘護著她回宮,連貴妃卻形同木偶一般,眼神失去了焦距。

    看著眼前的瓢潑大雨,清顏皺了皺眉。

    「雨下了幾日了?」

    薛裴光也擰眉看向窗外:「兩日了。」

    「糧可備好了?」

    「備好了……」薛裴光隨口答著,執棋子的手頓了頓,猶豫了下。

    落在棋盤上。

    他看著眼前的棋局,忽然起身:「失陪。」

    說完,轉身冒雨走近了雨中。

    季雲慢慢走來,和清顏並肩看著外面的雨。

    「枕上詩書閒處好,門前風景雨來佳。」

    清顏卻不認同:「若你頭上沒片瓦,置身風雨中,心中所念的,當是晴空萬里,艷陽高照。」

    這場雨再下下去,恆河就要決堤了。

    第207章 女娃不配

    大雨下了兩天還沒有停,清顏有些坐不住了。

    可能是跟南宮燁在一起的時間長了,下大雪她擔心有雪災,不下雨她又擔心乾旱。

    雨下多了,又擔心洪澇。

    恆河先前就是曦朝的心腹之患,每年幾乎都要泛濫一次,每年朝廷都派了不少錢下來。

    年年修補年年決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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