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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8:09:43 作者: 冰島
    他怔怔地看著清顏,眼神恍惚,嘴角扯了個笑:「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了麼……」

    他昨日喝得有點多,夢裡猖狂了些。

    雖知不可能,夢裡卻步步為營巧取豪奪,將那人迎娶了回來。

    清顏將藥丸遞到他唇邊,他伸出舌頭舔了下。

    清顏手溫熱得發燙,渾身都忍不住一抖。感覺身上跟觸電一般發麻。

    藥下了肚,傅懷安的意識終於漸漸清明,這才借著光線看清了「清顏」的面孔。

    他臉上噙著淡淡的笑,溫順說道:「多謝大姐相救。」

    被虎子叫顏姨清顏心中無所謂,被霍閒嘲諷長得磕磣她也泰然自若。

    只是如今傅懷安這睜眼說瞎話,上來就管她叫大姐。

    讓她心中頗不是滋味,於是她笑了笑:「不用管我叫大姐,你可以喚我,牛夫人!」

    第167章 胡思亂想

    若是以往,縣令無端被殺,定要掀起軒然大波。

    可如今保定城內,許多百姓莫名其妙患病,一病不起,鬧得人心惶惶。

    保定城外,還有數不清的難民,三餐不繼,絕望叩門。

    幾乎所有人都自顧不暇,亂了套了。

    徐飛出去轉了一圈,沒找到大夫,空手而歸。

    清顏知道如今最靠譜的大夫,莫過於「雲機子」季雲。

    跟徐飛二人攙扶著虛弱的傅懷安。

    回到了她下榻的客棧。

    季雲見清顏出去一圈回來,帶回來兩個男人……

    他深深地看了清顏一眼。

    終究是沒說什麼。

    還細細給兩個人切脈:「你們二人都得了瘟疫,好像吃藥緩解了一二。」

    徐飛立刻賣了清顏:「多虧這位大姐及時相助……」

    季雲看了清顏一眼,不咸不淡諷刺道:「倒是會借花謝佛。」

    清顏硬著頭皮沒接話。

    好在季雲不過是嘴上不饒人,趕忙遞過熬好的藥,讓兩個人灌下。

    眉間卻是愁雲一片,憂心忡忡。

    「怎麼?」清顏輕聲問道。

    「瘟疫傳播之快,病患如此之多,若朝廷不派得利之人賑災,死傷只會更多……」

    清顏本想說保定的這個蛀蟲已經讓自己解決了。

    話到嘴邊,又忽然想到,保定離京城如此之近,幾乎是在南宮燁的眼皮子底下。

    都能如此猖狂跋扈,可見霍閒慣會欺上瞞下,連她爹都瞞得好好的。

    說不定朝廷壓根不知道保定城的情況。

    她心裡也不由得發沉。

    *

    一輪新月划過精緻的廊檐,向牆壁灑下朦朧的黃光,宮殿顯得神秘而靜謐。

    暖光宮燈下,一明黃身影伏案批閱著奏摺。

    桌案上堆積的有些雜亂。

    內閣票擬的章程有的還得打回。

    雪災災民京城安置的倒是不錯。

    陳好先前莊子裡備好的紅薯,此時派上了用場。

    紅薯配著粥,災民的溫飽得以緩解一二。

    就是不知京城之外,其他各地處置得可好?

    南宮燁不時地翻看著各地上來的奏摺,報喜不報憂的居多。

    他原本本是隨意地翻看著,卻不曾想,在一個角落裡找到一個奏本。

    是保定臨縣,保亭縣令上的奏摺。

    說是氣溫驟降,保亭的幾處村落,恐染了疫症。

    南宮燁立刻坐起了身,俗語有云,瘟氣疫癘,千戶滅門。

    若是真有了瘟疫,民不聊生。

    他立刻喚道:「叫錦衣衛沈煉來——」

    陳桔躬身:「陛下,沈煉這幾日,沒在京中,去了郊縣……」

    南宮燁點頭,這才想到前幾日自己允了沈煉假。

    「把副指揮使,溫良叫來——」南宮燁揮手,本想放下手中奏摺。

    輕飄飄的奏摺,此時顯得格外的沉重。

    他再次打開,待看到「感染者或皮膚隆起贅肉,或咳嗽嘔血,數刻立死……」眉頭皺起。

    幾乎是下意識地轉頭,看向了鑾輿圖。

    保亭,保定……

    離京城都不遠,若他是清顏,此時極有可能在保定或者是保亭。

    南宮燁的心,沒來由地煩躁了起來。

    「來人,喚姜太醫過來……」

    陳桔立刻派人去傳,他知道陛下如今愁的是什麼,趕忙寬慰:「陛下,許沒這麼嚴重呢。」

    「娘娘吉人自有天相……」

    南宮燁臉上血色褪盡,數日來,他把自己忙得如同一顆連軸轉的陀螺。

    一刻不得閒。

    若是閒了,就得胡思亂想。

    他本身就不是一個大閒人。

    「朕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忙,朝臣要安撫,臣子派系內鬥,各有心思,災民需要安置,邊境要派兵安定……」

    南宮燁仰頭靠在龍椅上,閉上了眼睛,輕聲喃喃道:「朕,真的沒有那麼多的精力放在她身上了……」

    女人對他來說,本就是可有可無的麻煩。

    有,固然好,沒有,本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萬里江山,權力之巔,本就要享受別人忍受不了的孤獨。

    這些他早有準備。

    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對自己說。

    可心底卻仍舊有一絲的不甘。

    撕心裂肺,抓心撓肝。

    外頭忽然響起喵喵的聲音,南宮燁睜眼,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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