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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8:09:43 作者: 冰島
因而看起來,顯得格外的滑稽。
南宮燁伸手摸著它的腿,發現是右後腿受了傷,似乎是箭簇射所致。
還好是擦傷,傷口不深。
玄風跟隨南宮燁數年,幾乎是所向披靡,從未受過傷。
鷹的反應本來就很快,一般箭簇的射程,未必能夠著。
南宮燁奇道:「何人的箭,居然傷得了你?」
要麼是離得近,要麼是玄風沒防備。
他眉心微蹙,手朝著鷹爪摸去,摸到了一塊絲滑的布料。
下一瞬,心中瞭然。
果然,玄風鬆開了爪,一小塊碎布頭掉落了下來。
南宮燁手指一夾,緩緩接過來,放在鼻下輕嗅了下。
熟悉的味道。
——是她。
霍清顏先前喜歡百濯香,香氣淡雅,入水不散。
自從前陣子被人在香中做了手腳,下毒以後,她慢慢的不薰香了。
本來應該沒有味道。
什麼傳說中的處子香……
她的身子也被他破了,如今也不是了。
可床幃之中,他還是能清晰地嗅到她身上的味道,甜香可口。
尤其是他要得狠了。
她承受不住,情動時分,格外誘人。
好似春季青澀的甘杏,又似冬日綻放的寒梅。
凜冽入肺,經久不忘。
如今看來,哪裡是什麼香,分明是她在他心頭種下癮的毒。
是他躲不過的劫,邁不過的坎,疼也不想放手的執著。
南宮燁刻意讓自己不要想,眼前的布條卻無比清晰地提醒著他。
自己身邊,是她費盡心思歷盡艱險也要逃離的地方,是噬人的牢籠……
他眼神發紅,渾身暴戾,什麼皇后德妃貴妃……
他甚至想殺盡一切,毀天滅地。
「陛下……」姜太醫背著藥箱及時出現,喚醒了他。
南宮燁將懷中的玄風托起。
姜太醫無奈地看了南宮燁一眼。
如今,他這太醫院的院判,已經淪落到,連畜生都是要問診了,是麼。
南宮燁抱著玄風,指著傷口示意:「它右腿這兒,受了箭傷,上點藥給包紮下。」
姜太醫對南宮燁向來是唯命是從。
他認命地掏出藥箱,拿出傷藥,給玄風上好了藥,給玄風的後腿纏了厚厚的一圈。
玄風似乎知道是在救它。
往常若是什麼人想要靠近它,呵呵,那是多餘。
不挨啄,挨撓才怪。
可此時,它乖而又安靜,任由姜太醫上下其手。
姜太醫見它如此乖順,讚嘆道:「這性子,挺溫順的。」
說著,給玄風包腿的白布,打了個大大的蝴蝶結。
玄風的身子再次抖了下。
南宮燁啞然失笑,這大概是他聽到對溫順一詞最大的誤解了。
看似溫順的人和物,往往都是表象。
好比霍清顏,南宮燁心裡再次想到那個人。
對玄風輕嘲道:「放鬆警惕,吃虧了吧,也是活該。」
玄風頭扎在脖子裡,縮成了一團。
南宮燁笑意漸漸從眼底斂回。
自嘲一笑,自己又何嘗不是放鬆警惕,放了她走呢。
如今心裡難過,也是活該。
這頭剛把玄風安排好,一個小太監慌慌張張跑來。
「啟稟陛下,剛剛坤寧宮來人傳話,皇后娘娘她,吐血昏迷不醒了……」
南宮燁臉色沉了下來。
「人可還活著?」
小太監點頭又搖頭:「太醫院的太醫正往坤寧宮趕……」
南宮燁原本轉過了身子,本想說,既死不了,不必上報。
他對皇后的感情很複雜,皇后本就病重,想來也是聽聞國舅下獄的消息倒地。
這一切本就是他的手筆。
南宮燁最終還是轉過身子:「擺駕坤寧宮。」
坤寧宮的沈靜若癱倒在床上,藥不斷地灌下去,臉色卻越來越蒼白。
姜太醫上前切了脈,回頭對著南宮燁搖搖頭。
「下去吧。」南宮燁下令。
坤寧宮一進門,每個角落裡都是濃郁的藥氣。
沈靜若躺在寬大的床上,似一條擱淺泛白的魚,呼吸困難,苟延殘喘著。
她命人把床前的窗戶開了一條縫,企圖呼吸下新鮮的空氣。
此時雕花梨木床架,白色床簾隨風胡亂地飛舞著,她的眼神隨著帘子飄動。
視野里出現了一角明黃。
她悽然一笑:「陛下竟捨得來看臣妾了麼?」
南宮燁站在原地,靜靜地望著她。
並沒有上前,床上的沈靜若心底怨恨,拽著床簾,掙扎著坐起身。
只不過是想要坐起身,如今都如此費勁。
「臣妾這後位,看來,是真的坐不長。」
南宮燁終於開口:「朕從不指望你為朕分憂,起初也並沒有廢后的念頭。」
沈靜若冷笑出聲:「起初沒有……那就是後來有了?」
她愛慕陛下,滿心滿眼都是陛下,可陛下呢?
對後宮的所有女人,都不在乎。
不,除了貴妃。
可她知道,對貴妃好是因為貴妃有個南征北戰的好哥哥。
她可以等,等陛下回頭看她一眼。
「臣妾這一去,皇后之位,會落到貴妃的頭上?」沈靜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