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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8:09:43 作者: 冰島
    是誰給的銀子,不必多說。

    「這孩子……」

    顏青趕忙探頭出來看,可哪裡還有清顏的身影。

    她趕緊將地上的錦衣衛扛起,扔到了屋子裡。

    對季雲說道:「少爺,未免夜長夢多,還是速速離開吧。錦衣衛在門口蹲點兒,白天您救的姑娘,將錦衣衛打暈了,還給了謝銀。」

    說著,將香囊放到了季雲面前。

    「哦?」季雲挑眉,稍稍有些意外。

    想到那女子姣好的面容,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沒曾想,居然還能撂倒錦衣衛。

    倒是先前小瞧了她。

    「既如此,我現在就走。」

    顏青手腳麻利,立刻將少爺的隨身包裹準備好。

    隨手將醫書和香囊塞入了包里。

    推著季雲出門,邊走邊囑咐道:「少爺,您此行一個人,又腿腳不便,讓程寧跟著你吧……」

    季雲搖頭:「不必,我會照顧好自己。」

    外頭的老丈,也就是顏青的相公程寧,已經將馬牽了出來。

    這次馬棚里沒有人,沒再耽擱。

    他將季雲攙扶起身,放到了馬上。

    季雲先前為了采一株百毒草,不小心從半山摔了下來。

    一隻腿骨折了。

    傷筋動骨一百天,如今並沒有痊癒,程寧十分不放心。

    「少爺,您自己走,我們實在不放心。」

    季雲淡淡道:「無妨。我又不是第一次出門在外。」

    說著,彎身挽起了韁繩:「此地不宜久留,你們去神醫谷等我吧。」

    程寧神情一滯:「少爺——」

    季雲示意不必多說,一腳踢了馬鐙,駕馬離開,朝南前行。

    這頭清顏打昏了錦衣衛,本想轉身就走。

    走了幾步,忽然心想,自己不過兩條腿,若是來人騎馬追,自己又如何能逃得掉?

    想來錦衣衛既然留下了暗哨,肯定會有馬匹!

    於是,她四下看了看,終於找到了被她打昏的錦衣衛的馬。

    她熟練地解下馬繩,飛身上馬。

    京城在北,她便向南前行。

    一人一騎,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好巧不巧,居然和雲機子是一個方向。

    說來也是清顏倒霉,錦衣衛盯梢,說是留下一個,其實一般是幾個人輪換著來。

    被她打暈的那人的替班。

    正是昭獄給她講解刑罰,也是給霍剛通風報信的錦衣衛。

    ——王武。

    王武眼看著情形不對,一沒看到同僚的馬匹,二沒看到同僚的身影。

    他立刻從後腰抽出信號彈,放了出去。

    自己則是低頭盯著路上的馬匹印,追了前去。

    夜間騎馬,本是極冷,清顏跑了一個時辰,手指凍得麻木了,看到前面有座破廟。

    便想著休息一會兒。

    她把馬拴好,進入廟裡。

    她身上有火摺子,包里還有臘腸,她在寺廟裡撿起來乾草,引燃了火。

    身子漸漸暖和了起來。

    包裹里的饅頭都凍得硬邦邦了,她也不嫌棄,放在一邊融化。

    破廟祭台上,空空如也,倒是有個銅製的小爐。

    上面都是香灰。

    清顏隨手拿過,走到外面雪地里,將香灰倒了出去。

    又就著雪,細細地擦拭。

    她怕宮裡封鎖城門尋她,不能進城補給。

    也不知道要露宿多久,她只好就地取材。

    銅爐擦拭乾淨,她手都要凍僵了,又往裡盛了一捧乾淨的雪。

    回來將桐爐架在火邊烤。

    雪慢慢融化成水,溫度漸漸上升,過了一會兒,水開了。

    清顏隔著斗篷將桐爐放到一旁,晾涼。

    破廟只有她這處散發著光亮,周遭安安靜靜,黑黢黢的空間裡,空落又有些恐怖。

    清顏看著面前柴火發出溫暖的光線,聽著柴火偶爾爆破發出的噼啪聲響。

    心裡並不覺得害怕。

    獨處的孤獨,也是一種自由。

    她拿著柴火棍,挑著火。

    又端起銅爐喝了幾口熱水,臘腸散發的香氣也出來了。

    她饅頭就著臘腸,剛吃了幾口,就聽到外面,響起了腳步聲。

    寺廟牆壁上,一個高大的男人的身影,落了下來。

    清顏吃著饅頭的手一頓,一手不慌不忙地探到袖子裡。

    手搭在了匕首上。

    側目一看,一位身著青衫,面容清雋的男子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

    唔,是個跛腳。

    清顏心裡想著,臉上面無表情。

    兩人四目相對,清顏掃了他一眼,刻意沒看他腳,那樣未免有些不太禮貌。

    她低垂了眼帘,調轉了視線。

    看著面前的燭火,狠狠地咬了口饅頭。

    季雲看到清顏的時候,神色一怔。

    一日見到兩次,未免也太巧了。

    見清顏不打招呼,冷著面容轉過了臉。

    他的眼神有些複雜,面色仍舊淡淡。

    行醫麼,什麼人都能遇上,救了老子被兒子訛,救了兒子被老子訛的事情……

    他見過了不少。

    忘恩負義的人見得多了,習慣了就好。

    只不過,早上才聞雞起舞救得是一個新鮮熱乎,到了晚上就相逢不識。

    季雲走到另外一邊,離得她遠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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