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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8:09:43 作者: 冰島
    心裡如此想,她轉頭看到南宮燁頭上落的滿滿的白雪。

    像個老頭一樣,想必自己也是如此,像個白髮蒼蒼的老嫗。

    心裡感慨,她忽道了句:「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南宮燁一怔,隨即笑了,嘴裡往外噴薄著白氣。

    他忍不住仰天,極力壓抑心中想要仰天大笑的喜悅。

    他晶亮的目光膠著在她的臉上,常年不苟言笑的臉,笑出了白牙。

    微微頷首,薄唇輕啟:「還不夠。」

    「什麼?」雪花簌簌落地。

    南宮燁的聲音不大,清顏一時沒聽清。

    南宮燁握著清顏的手微微出汗,他的長睫毛也都掛了雪。

    眼睛一眨一眨,這次聲音高了不少,頗有些鄭重:「朕說,今朝同淋雪,遠遠還不夠。」

    他想要的,是長長久久。

    南宮燁見清顏臉上凍得通紅,伸出手給她溫了溫臉。

    他高她一頭,清顏斗篷圍了一圈的白狐毛,雙目盈盈。

    南宮燁俯身親吻著她的額頭,認真道:「願有歲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頭。」

    他說的這句話,極慢。

    眉間落雪,少了以往帝王的強勢,反而似尋常溫潤公子一般,寫滿了真摯。

    清顏的心,砰砰地跳了兩下,忽然失了節奏。

    南宮燁再次牽起她的手:「走吧,風大了,回宮。」

    雪地很滑,南宮燁在前,小心地牽著清顏。

    清顏跟在他身後,一步一步,踩著他的腳印。

    看著他高大的背影。

    清顏感慨,長相廝守……

    聽起來,很美好啊。

    可惜,只能是願景了。

    雪地里,相護簇擁的兩人身影消失不見。

    角落裡,一個人影從牆後冒了頭。

    她捂著嘴,滿臉震驚:「陛、陛下居然……居然……」

    她嚇得轉身就跑,沒注意腳下路滑,接連摔了兩個大屁墩兒。

    慌慌張張地跑回了永和宮。

    不遠處的涼亭上,有人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娘娘,這就是你說的等?」

    連貴妃血色褪盡,此時臉色比雪景還要蒼白。

    離得遠,她並不能聽到二人說什麼。

    可陛下開心笑起來毫無防備的樣子,她從來沒見到過。

    曾經,她也無數次盼望著,與他賞雪。

    只可惜,陛下總有正事要忙。

    現如今,她終於知道,忙,不是藉口。

    所有的原則,在她這裡的不可以,為了某個女人,卻是能輕而易舉地打破。

    連貴妃的心,抽疼得厲害。

    突然間,覺得心灰意冷。

    爭寵爭寵,若那個人心裡根本沒有你的位置,任你是天仙樣貌,在他眼裡也是魚目珠。

    如何爭?

    連貴妃想到那個女人,向來溫柔如水的眼底,閃過了一絲恨意。

    第137章 陛下昏倒

    南宮燁與清顏回來的時候,雪下得厚厚一層。

    兩個人也不知道是誰先出的手,反正你來我往邊往回走,邊打起了雪仗。

    嬉笑打鬧著,很是不成體統。

    等到了宮門前,兩人身上幾乎都濕透了。

    眾人腳不沾地忙活著,給兩人撣落身上的雪,給他們沐浴更衣。

    等都收拾好了的時候,南宮燁又讓人給上的粥。

    托南宮燁的福,外面轉了一圈,清顏的確是餓了。

    一碗熱乎乎的粥下了肚,身子暖乎乎的,心情也的確是好了許多。

    清顏散著發,躺在躺椅上,隨手拿起話本子翻看。

    南宮燁則是來到清顏的桌案上,提筆開始作畫。

    清顏起初沉浸在話本子裡,沒注意他忙什麼,只是他時不時地望過來一眼……

    被清顏發現了,這才好奇,起身過去。

    南宮燁慌忙拉過一本書蓋住,倒是很懂。

    蓋畫只蓋臉。

    清顏看了一眼畫,稱讚道:「畫中女子美若天仙,翩若驚鴻,真真美極。」

    南宮燁被清顏的厚顏無恥所震驚:「你是如何能做到面不改色,說出如此讚美自己的話的?」

    清顏挑眉促狹道:「我沒啊,你畫的難道不是連貴妃麼,不得不說,這貴妃娘娘的確是很好看……」

    南宮燁:「……」

    這屋子統共就他們兩個人,怎麼能扯到貴妃身上。

    南宮燁沒好氣地瞪了清顏一眼,將原本擋著臉的書籍移開。

    畫中的清顏,笑著浮現在眼前。

    「如何?」南宮燁用下巴點了點:「這貴妃長得是不是美若天仙,翩若驚鴻?」

    清顏:「……」

    我瞎嗎?

    自己不認識我自己?

    清顏也瞪了南宮燁一眼,嘴角微微上翹。

    無論是誰,看到畫中美美的自己,心中總是愉悅的。

    「你怎麼不用我保持不動,就能畫出來?這畫畫的技藝,夠擺攤了。」

    南宮燁冷哼了下,「你的一顰一笑,早都印在朕的腦海里了,還用看麼?」

    「那你剛才老往我那看是看什麼?」

    「……」

    南宮燁被噎了下。

    他沒好氣地道:「朕畫衣服。」

    人是哪怕脫光了的樣子,他閉著眼睛都能描繪出來。

    可衣服想要畫得栩栩如生,總是要看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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